姥爷去世三周年 回去上坟 跟很多很多家人在一起 傍晚人言嘈杂 互相调侃 厌倦 却不能分别的亲人 只能耐心的在那烤串 也许只是心事重重 其实也并无新事 夜里陪姥姥还有我妈睡一起 姥姥显得尤其精神 我也显得尤其精神 不知道她在精神什么 感慨众人相聚离别的种种 我无心的说了一句 “是不是大家的一辈子也都是在演戏 演各种各样的戏 然后消磨完一辈子” 出乎意料的是妈妈和姥姥竟然同时回道“是的 确实是” 她们是如此坦然 坦然的甚至让我有一些生气 三周年有一些活动 姥姥似乎一夜没有睡 又早早的醒来 把她老院子里的草还清了清 不知道她在担心或者是等待什么 问她她也说什么都没有想 直到一大家子带着许许多多东西赶往姥爷的墓地 我才发觉姥姥的焦虑和紧张 八十岁的步伐颤巍巍的疾走 我扶着她 深怕她走不动了 又或是走到了却站不住了 唢呐声再次想起 众人忙活着点燃准备好烧给姥爷的东西 三个女儿跪地 痛哭失声 信奉耶稣的一个大姨站在一边默默的祈祷和诉说 姥姥气喘吁吁的站着 缓过神 声音极轻“这是你的节日 你来看一看吧 好好的过你的节日” 她是说给姥爷的 说得那么小心翼翼 好像她也不知道姥爷在不在 她也担心他听不见 一如我昨日在寺院里跪拜时的不安和无奈 休息片刻姥姥围着墓地转了一圈 看一看 念一念 又走过去扶三个女儿 让她们别再哭了 是的 从始至终 她都没有哭 只是眼眶微红 我不知道自己是上了怎样的一课 被她们坦然而又动情的“演戏”折服 该说什么呢 什么都不该说 吃罢中饭 驱车离开 再也无心参与家人们剩下的任何活动 带女儿回家 做自己的事 休自己的息 感到诸多的难以面对 迫切离开 也许 仅仅是要演自己的戏
普通的众生其实并无信仰 在生老病死面前 他们依然脆弱 开悟的人不会参与这世俗 道法无情 众生有情 我忽然变得什么都不能信 又什么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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