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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你,是我的救赎

遇见你,是我的救赎

作者: 张绿茵 | 来源:发表于2024-03-27 04:49 被阅读0次

文/灼印

天堂有一束光,是只为把你我照亮。

背着笨重的相机,我颓废的走在街头,破旧的工装裤和肥大的T恤,还有随意绑起头发,无不昭示我是个不修边幅的女孩,当然也是一个灵感枯竭的摄影师,四处游荡着寻找灵感。

古镇的风应该有岁月的味道,只是拥挤的人群打破这份宁静,今天又是没有拍照欲望的一天。我叹了一口气,准备回小舅舅朋友开的民宿。

一边发呆一边走路,如同机械的木偶。

身后一双手猛的拉住我的肩膀。“想什么呢,大姨,你要撞墙上了,想死你得加速冲。”

聒噪的女高音令人更加心烦,我看着眼前那堵厚实的围墙,回头冲她说了句谢谢,就迫不及待的走开了,把小声嘟囔着怪人的她留在身后。

一进民宿,就看见满脸歉意的店主,他说民宿整个被包下了,他愿意返还双倍房款让房客们今天就搬走,几个人正在理论。他冲我点点头,示意我的先回房间,我不算房客,小舅舅四处投资,我算半个主人。

傍晚,包下民宿的一行人入住了,有保镖有助理,居然是个明星,还是挺火的那种,那个聒噪的女人也赫然在列,指挥助理们忙来忙去,看起来在团队里地位不低。

大明星叫展余,最近风头正劲的古偶剧《豪侠》就是他主演的,同在一家民宿,偶尔会照面,不知道老板怎么介绍的我,每次碰上,他都会礼貌的颔首,和那些爱耍大牌的小咖完全不同。

那一天阳光明媚,他坐在廊前,举着热饮细细的啜饮,阳光撒在他身上,很温暖。人有时需要恰到好处的寂寞,身为艺术工作者者的我,懂。

突然,一声不大的呜咽伴着杯子落地的响声,我看见展余蜷起身子,双手抱头,撕扯自己的头发。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眼前出现大片大片的血花,好像又回到了最绝望的瞬间。我扑到展余身侧,用手紧紧搂住他,把他的头压在我胸口,一声声呜咽呻吟从他口中漫出,声音不受控制的越来越大。

他攥紧的手臂紧紧勒住我的腰身,在我怀里狼狈不堪,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我揉着他的头,一遍遍轻诉:“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

毒瘾难断,我看过更狼狈的人,展余算得上足够克制隐忍。

许是过了几个小时,他停止呻吟,四周是那么安静,他的头依旧埋在我胸口,我们听得见彼此的心跳,那么和谐,那么优美,仿佛人间最赤诚的旋律。

终于,去采买的聒噪女,带着几个助理大包小裹的回来,见到我俩相拥的一幕,她愣了一下,瞬间明白,展余犯瘾了。

展余抬起头,近距离看,他的脸真是天神的炫技之作,难怪那么多人喜欢他。对美的事物,我从不吝惜赞美,脱口而出:“你真好看。”

他笑了,沙哑但开怀,他对我说:“你们漂亮女孩都不打扮吗?”

我想到自己的穿戴,素颜,破T恤,破牛仔裤,破帆布鞋,有点囧。

他抬手蹭我的脸:“为我哭的吗?”

我才意识到自己也是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聒噪女打断我们俩的初次对话,“展余你去收拾收拾仪容。”展余听话的走了。

她递给我一张纸巾,表示咱俩聊聊。

她叫唐婷,是展余的经纪人,一开口就爆粗:“她妈的,那些该杀的纨绔,偷着给展余下药,等我们反应过来,展余已经上瘾了。度过这关,去他妈的资方,我就是死也不会让展余再去饭局。”

她咪了我一眼:“至于你,店主说你是这真正的老板,展余的事你多少也知道,总之,保密协议签过了,你注意点,一个走路撞墙的人可别不小心说出去了,明白?”她特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

我既没看过保密协议也不知道自己荣升了老板,不过顶着一脸泪痕,我也不想解释。

唐婷最后郑重的说:“刚才,谢谢你。你以后可以叫我糖糖,咱俩姐们儿轮交情,大姨,你是好人。”

一声大姨,我顿感无力,我才25,就算素颜,你一个工作数年的老社畜怎么好意思开口。

我白了她一眼,转身回自己房间,还得问小舅舅,自己怎么成了民宿老板。

简单洗漱,我拨通小舅的电话。

小舅不知道在哪里聚会,听筒里有激烈的音乐声和鼓点声。

“你把现在我住的民宿给我了?”我开门见山。

“不止,还有你外公外婆的遗产,我名下的不动产,你妈也一起立了遗嘱,咱们陆家全是你的了,哈哈。”

“哈哈什么哈哈,我要这些有什么用?一下子背上那么多负担也不让人好好准备。”

“没办法,阿仁走了,咱们陆家三代就你一棵独苗。”提到表弟,还不等我难过。舅舅就分外愉快的说:“家里生意交给职业经理人,你就好好享受生活吧,哈哈,哈哈哈……。

我不想听他哈哈,按断了电话。

表弟才是家里的独苗,从小培养的顶梁柱,如果他还活着,该多好,小舅舅不会沉迷聚会玩乐,外公也不会伤心猝死。

午夜梦回,我看见表弟捧着手机,颤巍巍的留言。“姐,我会戒了的,这次不骗你。”

我在干什么,明明看见信息,可是没回。戒了那么多次,表弟已经没有信用可言,好在家里钱多,不会家破人亡。

我大概也在恨他不争气,他该多绝望,我不敢想。

然后我梦到那一地血花,和再也回不来的弟弟。

明明小时候很乖,小大人一样说要当警察,只是18岁成年礼时,在夜店交往了几个损友,染上那种东西。

楼顶的风声呼啸,我梦见表弟站上了天台,他大好人生还没开始,如果我立刻回复,是不是就能留住他,我不断自责,梦就来来回回,重复那些悲伤的情节。

早上,照例是昏昏沉沉,枕巾湿了一大块。我拧开床头柜上的药瓶,往嘴里扔了两粒,那是一种叫舍曲林的药,它能让我变得快乐一些,至少我常常内疚的要死,但不会真的去死。陆家三代只有我一个血脉,为了家人,我得活着。

洗漱换衣服,我还没来得及去吃早餐,唐婷急迫的敲击我的房门,咚咚的响声,她带着哭腔的喊着:“大姨,大姨,快开门。”

被这大姨的称呼震裂的三观,但没耽误我开门。她拉着我往楼上的套间里冲。

展余又犯瘾了,他的手指不住抠墙,指尖渗出血迹,正用头对着墙壁砸去,一声又一声,我好像看见了表弟陆仁,昨晚的噩梦又回来了,我知道自己不正常,可控制不住,我从身后抱住展余,用手挡住他的额头,眼泪大滴大滴的流下,带着哭腔,一遍遍的说着:“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

展余的理智渐渐回笼,他转过身抱住我,把头压在我的肩头,我抱的很紧,好像透过他还可以抱住另一个人。他抱我更紧,我知道,他需要喘息,需要支撑,需要有人陪着走过这一段艰难的戒毒过程。

展余缓过来,抬起头,鼻涕眼泪甚至还有血迹糊满整张脸,他胡乱用皱巴巴的衣服擦了几下。

挂上一抹笑容,他的眼睛里好像有星星,就算再狼狈也会发光。他用袖子蹭掉我的眼泪。然后用沙哑的嗓音说:我叫展余,交个朋友,下次还陪我可以吗?”带着鼻音的祈求,我完全拒绝不了。

“我叫陆宁,25岁,你让唐婷别叫我大姨了。”我还在抽泣,有点停不下来。

唐婷拿着打湿的毛巾递给我俩,终于安下心。

“陆宁,你俩之前真不认识吗?”唐婷现在几乎把我当救世主,毕竟不能放任展余失控,他的职业,吸毒就基本等同于演绎事业画上句号。

我俩一起摇头,唐婷忍不住感慨:“那你俩上辈子保准是母子。”

我才25,为什么不是大姨就是妈。唐婷的嘴除了聒噪还很毒舌。

展余笑起来,带着三分释然。指指唐婷,糖糖,指指我,宁宁,又指指自己,小鱼儿。

“以后大家都是好朋友”唐婷做了总结,我们三个交换了联系方式。

唐婷拨民宿内线叫餐,我这个新任民宿老板跟着蹭了一顿早饭。

回到房间,又往嘴里塞了两粒药丸,总算平息了内心的混乱,精神疲惫至极,迷迷糊糊时是展余和表弟来回在脑子里晃,最后,我陷入了深睡眠,很久都没有过的休憩。

唐婷拉了一个我们三个人的群,群名叫幸福一家人,非常俗气且容易重名。

她给我的备注是异父异母的亲妹妹,给展余的备注是我家好大儿鱼崽儿,好吗,我到底比展余高一辈。

民宿不大,公共区域有个书吧,也可以喝咖啡或者浅酌。没有外人打扰,几乎就与世隔绝。展余成了我的专属模特。他犯瘾的间隔也来越久,慢慢算是戒毒成功。

他开始健身,调整状态,唐婷也带一些本子过来给展余选,估计不久就可以复工。

我想展余不再需要我了,但我们应该会是一辈子的朋友。只是我夜间的安眠药越吃越多,我是舍不得他离开,可这样自私的想法又无法出口。

傍晚,唐婷敲开我的房门。她凝重的问:“你和小鱼儿谈恋爱的事你知道吗?”

“什么?”我非常震惊。

唐婷一拍脑门:“钢铁直男的情商真是不敢恭维。”

唐婷说:“他说你俩好挺长时间了,现在准备复工就带你去片场拍戏,说那边风景好,你还可以拍点照片,我就感觉不太对,来问问你,果然吗,这个老六。”语气里尽是恨铁不成钢。

“能和大明星谈恋爱是挺荣幸,就是,嗯……,现在这个情况有点搞笑吧”我笑着说。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下,可以不和展余分开,挺好的。

我跟唐婷说,我想见展余,迫不及待的那种。唐婷摆摆手让我自便。

我冲进展余的房间,看见他,灵机一动,脱口而出:“你好,男朋友。”他笑了一下,一点也不意外,回应我“你好,女朋友”

相机里展余的照片越来越多,恋爱的喜悦让我对药物的依赖在减少,展余不方便出门,我自己出去摄影,雨天的小镇古朴自然,有一种妍丽的美。

我去路边摊要了一碗馄饨,边吃边赏景,丝丝细雨打在脸上,很是清爽。

等我回过神来,相机不见了,是我最爱的一台机子,里面有不少展余的私房照。我吓得赶紧跑回民宿找到展余。大口喘着粗气。“我相机丢了,里面有你照片。”

他淡定的问:“里面有我的性爱视频吗?”

“当然没有”

他又问:“那有我裸照吗?”

“当然也没有”

“那你急什么,回头送你一台相机。”他宠溺的揉了揉我的头发。

被他这样一说,好像真的没什么,唐婷下午回来还调侃我,干脆官宣得了,要是脱粉就让展余走表演艺术家的路子,拍几部小投资的文艺片,也能拓宽戏路。

展余看上一个本子,三个月后开机,但备选的男主不止他一个,为了能接到这个角色,唐婷天天出去走关系。

半夜十一点多,我还没睡,以为又要彻夜不眠,手机响了一声,是唐婷发来的定位,位置显示的是一家高级会所,展余毒瘾还没完全戒掉,我不敢让他受刺激,就一个人拦出租,路上唐婷又发来房间号。

会所是会员制,我打了个很久没联系的电话,顺利进到唐婷在的房间,一屋子莺莺燕燕,为首的是个黑胖的中年男人,在我表示要找唐婷后,他指指房间的洗手间,我冲进去,架起喝晕的唐婷,她的脸庞胭脂样的艳红,浑身没有骨头一样软倒在我的臂弯,我架着她往外走,那个中年男人的手下拦住我俩。

黑胖的中年男人玩味的说:“想走,要不干一瓶伏特加,要不就跪下舔我的脚,我讲道理,你自己选。”

我恶心的够呛,但带着唐婷,对上几个男人,根本走不了。

我对上黑胖男人:“重新给我叫一瓶,当着我的面开瓶,我不喝开过封的酒。”

他上下打量我,咧开嘴,像是在看一只在表演的猴子,酒很快上来了,我直接一口气干了,长年的情绪病,多年药物维持,我对酒精和致幻剂都不太敏感。

酒喝完,他示意服务生开门,我架着唐婷回到民宿,她醉的不醒人事,我把她带到我的房间,收拾好床铺把她扶上床。

后知后觉的呕吐感袭来,我抱着马桶狂吐到天亮,早上展余来找我,才发现我们两个醉鬼,他叫了好消化的粥,唐婷习惯宿醉,喝完粥好了不少,她解释说见制片方喝高了,至于我,她朦胧中只想发位置,压根不知道给谁发的。敢情,我是误伤。

展余其实很有情绪,这种时候我一个女孩子去救场,都不知道通知男朋友。我怕他生气,但他忍下了,打开投影一边陪我一边看电影。

他用微不可察的声音一遍遍说:“我会变强,护好身边人。”

我听力从小就好,尤其缩在被子里,闭着眼睛,他的话像是誓言,让我安心。这个男人,他想保护我。

三个月一晃而过,我和唐婷带着两个助理陪展余进组了。

坐在展余的房车里鼓捣他送我的新相机,和唐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就听外面有敲玻璃的声音,唐婷让我呆在车里,一个人下了车。

十几个人簇拥一个干瘦的黄毛,他指着唐婷“就是你看不起我兄弟?”

唐婷礼貌的问“我让你哪位朋友不开心?我道歉。”这话基本就是卑微求和的意思。

“二驴你不认识?x'x会所你没去?既然求人就有个样子,说吧,你准备怎么给我兄弟道歉。”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腔调,我拉开车门冲下去,一巴掌照黄毛后脑勺拍下去。

“二驴,你家二驴欺负的是我,李晨,你现在什么烂人都当朋友,等下我叫李承教育你。”

“姐!”他被我突然的一拍吓了一跳,缓了几秒,才叫人。

“你的二驴让我喝酒,不喝就让我舔他的脚。”我冷着脸。

“我靠,二驴,我弄死他。”黄毛又带着那十几个让呼啦啦走了。

临走还可怜兮兮的冲我卖萌“姐,我错了,你是最好的姐姐,是吧?”

我不为所动:“我还是会告诉爸和爷爷,你朋友圈不干净,不能让人带坏你,头发尽快染回来。”吩咐完,我就上了房车。

不一会儿,展余风尘仆仆的跑回来,“听说李三少过来了,你俩怎么样?”

我拧着眉毛,“他平时就这么嚣张吗?”

展余点点头,唐婷也反应过来:“刚才那个就是李氏集团的三少?吓死我了,多亏陆宁和他有亲戚。”

不必他俩多说,看来李晨平时没少仗着父兄干混账事。

“宁宁,你俩什么亲戚,表兄妹吗?”唐婷非常好奇。

“我亲弟弟,同父异母。他是家里老幺。我随母姓。我下面还有个二弟,是个靠谱的。”

唐婷猛的咳嗽起来,应该是被口水呛了。

“李承是你弟弟?”展余有点意外。

“对呀,他好像有一家娱乐公司,”我顿了一下,“如果有需要,我可以联系他。”

第二天,李承带着半车礼物来探视剧组,这部剧他也有投资,一找到我,他就像小时候一样来个大大的拥抱。这个小子从小就是姐控,李晨听不听我的,我不确定。但李承,绝对是言听计从的弟弟。他十岁生日愿望就是保护姐姐永远开心,彼时我刚刚开始系统的抗抑郁治疗,他知道我不开心。就许愿希望我快乐,小时候的李承是个非常暖心的小朋友。

把李承介绍给展余和唐婷,也没掩饰和展余的情侣关系,他对我谈恋爱表现的非常喜闻乐见,就是对展余维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他也不认为我能和展余走到最后。

李承很忙,一起吃了顿午餐,他留下助理,自己一个人飞回首都。

剧组在景区拍摄,一来一回废了不少劲。

展余对我的家世有几分芥蒂,他父母是普通工人,收入属于工薪阶层,我们的原生家庭不一样,但爱情总能跨过山海,我有信心。

山风欲来前的宁静在某一晚爆发,幻听像是魔鬼的爪牙,来折磨我岌岌可危的魂魄,屋子里的摆设都有了生命般聒噪,我被吵的不耐烦,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犯病了。

拨通爷爷的电话,父亲的家里爷爷是最疼我的人,甚至远远超过两个孙子,因为我和早逝的奶奶不仅长得像,连生的病都一模一样。就算我随母姓,家里该给子孙的东西,我一样没少,甚至我分的最多。

爷爷派的心理医生很快过来,他带走我,甚至没立刻通知展余,我想我们彻底没有未来了,毕竟爷爷那样的男人只有一个,谁能真心爱一个又抑郁又精神分裂的女孩。即使,我的钱很多。

一晃大半年,父母因为我的病情甚至聚在一起,忍着互相的嫌弃,小舅舅更是迷上拜佛,护身符一个接一个的送过来。父亲为照顾我,家的生意全部正式交给李承,李晨像个小狗狗,隔几天就来看我。父亲现在的妻子,隐退的影后穆佳佳,也会亲手煲汤。家人给了我全部的爱,我本该很幸福,但疾病摧毁了我的所有兴致,于我,活着死了都没区别。

想起展余,心脏还是会闷痛,之前对爱情的自信不堪一击,没有告别的离开,展余也会难过吗?会不会也找过我。

病情稳定在一年后,激素类药物的催肥能力不可小窥,我能自由活动的时候已经胖成了猪,肥硕的身体走路的时候会摇摇摆摆,这一年多,我手机关机,主动与世隔绝,把电话冲上电,做好被展余信息暴击的准备,结果他只发了一条问我在哪的短信,倒是唐婷隔三差五给我留言,像是把我的电话当成了倾诉的树洞,事无巨细的给我讲身边的事。

我一年没见展余,但因为唐婷的絮叨,好像并未缺席。

展余获得了一个文艺片男主的机会,导演名不见经传,没想到凭这部电影拿了两个国际大奖,成了名副其实的影帝,加上之前积攒的流量,妥妥的大明星,不再是那个在饭局被设计染毒的新晋小生。

我重新和唐婷聊了起来,她一如既往的毒舌,视频里看见我涨大了好几圈的肉脸,她说:“现在大姨名副其实了,你这一年跟猪抢饲料了吗?”

我翻了个白眼,挂断视频,她又一阵消息炸过来,约我去吃火锅。想着麻辣鲜香的肉味,我嘴里分泌出大量口水,没办法,激素类药物刺激食欲,我是真的饿。

火锅店的包间里,唐婷和李晨都在,这俩个人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混的挺熟。

我不好奇,专注的盯着菜谱,想着即将入口的美食不停吞咽口水,然后,唐婷哭了,不是默默流泪那种,是号啕大哭。她一边哭还一边示意我别耽误点菜。

我不知道我的吃相有多丑,唐婷哭过后依旧瞅着我抽噎,李晨倒是习惯了,毕竟是亲弟弟,我病情稳定后的状态他见过很多次。

他抽了纸巾递给唐婷:“会瘦的,三个月后就恢复了,我姐对自己狠起来很可怕的。”

他冲我抬抬眉毛,像是求表扬的小孩,我给他一个赞许的目光,像爷爷说的,不管多大,姐姐就是姐姐,弟弟就是弟弟,血缘是斩不断的。

吃饱喝足,心情大好。明天开始就开始减肥吧,为我难过到哭的唐婷触动了我。

不知道展余看见这样的我会如何?一个肥胖丑陋的女孩。

一则新闻登上头条,展余蜜恋李氏大小姐,小影帝大水分,还附带很多张我和展余之间的合影。都来自我弄丢的相机。

唐婷第一时间通知我俩见面商量对策,用的是我们三个的小群,幸福一家人。久违了的感觉。

约在展余家见面,这是一套三环内的大平层,景观不错,为了维持见到展余后不要太激动,我提前吃了两颗平复情绪的药,结果展余看见了一个神态麻木,体态肥硕的我。跟我打招呼我都没第一时间回应,仿佛慢动作回放一般,维持自己独特的速度。

他伸手搂我的肩膀,眯着眼睛,试着拥抱了一下,感慨道:“一只胳膊搂不住了。”

不问我去哪了,也不在意我的外貌,他跟唐婷说我俩官宣就好。

我后知后觉的想到以这个直男癌的性格,他可能觉得我俩还没分手。

几句话吩咐完唐婷,他拉着我去参观房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边介绍还一边和我畅想未来。滔滔不绝的样子,好像上次见面就是昨天,一年的分开好像在他那并不存在。

把我拉去衣帽间,他推开门又关上,“你肿了,衣服按之前的尺码应该穿不了,等我给你换好咱们再看。”

胖就胖,还肿了,这是安慰我吗?

终于搭上他的脑回路,我的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现在的我一天八顿也还是饿。想到要减肥,我准备无视它。

他拉我去看他的电影,一脸得意。他捧着我的头:“宁宁肉肉的更可爱了。”

我莞尔,也拍拍他的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帅。”

傍晚他带我进了厨房,一边做饭一边和我聊天。手脚利落,一副经常做饭的样子,明明一年前他只会煮方便面。

时间改变了他,时间让我留在原地。还好还可以在一起。

给爷爷打电话说要和展余同居,爷爷让我开心就好,李承带着我的行李和按天分装好的药,说是给我俩温居。

午夜,李晨和唐婷也来拜访,我们五个年轻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香喷喷的晚餐,面对美食,我没忍住,吃的满嘴流油,都是教养很好的人,看见我的吃相也很无奈,只有展余,一个劲给我夹菜,看我吃的香甜,很开心的样子。

李承还是没忍住,:“姐,体重还是得控制点,咱们少吃点。”

展余接过话头:“没关系,胖胖的别人就抢不走了。”

这一年,我很抱歉。

第二天的头条是我和展余官宣,粉丝反弹很大,堵在小区门口,展余和我哪也去不了。俩个人窝在家里聊天看电影。

我才知道,这一年他得到我爸爸的认可,用成功的事业完成考验,我的身体状况他居然都知道。

怪不得李晨叫他展哥,原来已经很熟悉了。

爷爷的关心就是送我一包包的中药,让展余熬给我喝,老人家还特意提醒:“你奶奶一辈子都没胖过,你要注意仪表。”潜台词就是担心我的外表拢不住帅气的展余,看来减肥必须提上日程。

如果可以,幸福能不能一直延续,有时候我会觉得展余的深情来的太容易,会不会带着目的。

入夜展余拎着手机走到阳台,厚重的窗帘隔绝了视线却隔不开声音。他说:“我会照顾好她像你期待的那样,不过在我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

瞬间的冰凉彻骨般寒冷,我希望自己在幻听,可现在我的状态太清醒,不能自欺欺人。

没有哭闹,我装作熟睡,展余盯着我的脸一直看,或者他也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后半夜我又梦见表弟陆仁,他对我笑,像小时候一样,他手里拎着玩具枪一边跑一边说:“我要照顾宁宁姐姐,谁都不能伤害姐姐。”

然后依旧是高耸的天台,我顺着表弟的视线看向楼下,有行人,有车辆,单单没有亲人。绝望的表弟又一次一跃而下,我猛的惊醒。下意识去床头柜上取药。

展余先我一步,还贴心的给我倒水。

思绪回笼,照顾我像你期待的那样,那个人是谁,想到梦境,女人的直觉让我抓住一丝线索,我联系了熟识的私家侦探,让他们查查展余和陆仁是不是认识。

没过几天,我的手机里多了一份报告,展余是陆仁的同学,他们关系很好,好到可以在银杏树下拥抱,可以一起去登山,甚至还有一张模糊的照片是陆仁和展余在一条街上接吻,都是我心尖尖上的人,我不会看错。他们应该是情侣,一对亲密的同性爱人。

我不知道该哭还是笑,为了确认,我打开陆仁的遗物,他的手机一直在我这里,还有他小时候的玩具枪,我一直随身放在行李里,是内疚让我不敢遗忘。

重新给手机充电,一串串语音蹦出来,从我和展余认识的第一天开始,他就知道我是陆仁的表姐,陆仁最在意的亲人,所以在我怀里他能忍住毒瘾,并不是多爱我,而是透过我看见另一个人,一如最开始我总是对他心疼,何曾不是想到了表弟陆仁。

我一条条的听着语音,直到最后一条,展余在阴影里不知站了多久,我泪流满面的笑着叫他过来,把玩具枪递给展余,“这个,给你。我表弟的,以后你来保管。”

我握紧手机,对展余说:“手机给我,你想他了可以继续发语音,就当他会听见。”

展余席地而坐,抬手揉着我的头发,“我这辈子只爱过两个人,他们是表兄妹,长得不像,性格也不一样,可我看见你,就觉得他也在,好像同时在爱两个人,如果你开心,我爱的人就都开心了。”

“会丢了我吗?我知道自己这样很卑鄙,可我想和你在一起。”展余在我面前并不自信。

我只是笑笑,说“别拦着我减肥,给我做营养餐,给我买喜欢的相机,对漂亮女孩要视而不见,”想了一下“漂亮男孩也得视而不见。”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展余长出口气,知道我没打算分手,他搂着我一起坐在地板上,窗外是高楼林立的夜景,窗内是敞开心扉的爱人。

展余的目的太简单,也太出人意料,我们之间夹着一个人,是彼此的至亲至爱,所以,我们不是对方最重要的人,也不一定是对方最爱的人,却能成为彼此的救赎。

我们有共同的伤疤。

时间终会冲淡伤痛,在梦里,表弟拉着我在绿地上奔跑,迎面是站在树下的展余。

四月是表弟离开的时间,四月我成了展余的新娘,在亲人的见证下,他举着婚戒诚恳的说:“你是我的救赎。”

我慧心一笑,其实我们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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