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油菜

天还没亮，就听到楼下母亲喊父亲起床割油菜，然后是开院门的声音。

我还打算睡会，就跟老婆抱怨，说母亲一直这样，总是不会干活。

记得，有一年去割芝麻，也是天不亮，因为父亲在外地上班，就把我和妹妹喊起来，一块带到地里，一边割芝麻一边哄我和妹妹。那芝麻叶上到处都是露水，粘粘的，烦人的很。

之所以记了20多年，确实因为那天我太困，一直坐在地头哭到太阳晒的脖子疼，芝麻一碰就炸壳，母亲才拉着芝麻带我和妹妹回家。

老婆说：“看你那样，不帮咱妈干活就好了，咋还好意思哭了，油菜和芝麻熟了，一见太阳就炸，不趁露水，能收到吗？”

我不服气，觉得母亲还是不会干活就又举了例子。

记得上小学时，那时候家里还不富裕，父亲又长年在城里工地上做泥水工，家里和地里都是母亲一个人操持。

觉得那段时间，对母亲最不满意的地方还挺多。

天不亮就把我和妹妹喊起来读书，而她却先煮上满满一地锅的猪食，把煮喂了，又去地里干活，然后等天亮了才回来做饭。那时候出于关心，觉得母亲不如自己聪明，总是问她，为啥不先吃饱饭再去干活呢？

等吃了早饭，我和妹妹要去上学了，妈妈又把牛和羊从圈里牵到路边，栓在树上，然后放出鸭子和母鸡，再打扫猪圈，牛圈，……，院子。那时候，可能因为担心母亲太累，总埋怨她养了太多的东西。有时，还因为她的小羊羔吃了我的月季，她的小牛犊踩了我的桃树秒，她小鸡叨毁了我的仙人掌，跟她大吵，发誓要把小牛犊砍了，小羊羔打瘸，小鸡杀了。

而每次中午放学，母亲总是带着农具或者满满一框草和我们同时到家。

那时候总感觉母亲做饭不好吃，没有邻居二婶做的饭看着好看，没有对门奶奶炒的菜香。

吃完午饭，大毒的太阳，母亲总是打发我和妹妹去学校，她自己则带着农具去地里干活。

这是我最不满意的地方，总觉得母亲不会劳逸结合，总是跟她说，你看我二婶，她中午都是睡会儿午觉，这样下午去地里才有精神，总是跟她嘟噜，你看对门奶奶，中午最热的时候，她坐在树荫下面和人说话，这样可以防止中暑。

“你家就咱妈自己在家干活，七个人的地，那一圈小猪啥的，还有你和妹妹，都是咱妈自己伺候。人家是五六个人在家干活，还不养东西，能一样吗？别跟我叙你家老历史了，懒猪，跟我起床洗衣服去。”老婆打断我的话，不让我说了。

本来，我还想抱怨说，母亲天天晚上做好饭，让我和妹妹先吃，然后把小羊小鸡赶回圈里，把我和妹妹扔在家里，又去给小牛弄草料。

老婆起床后，我又眯了一下。

等老婆再喊我，母亲已经做好了饭，房子旁边的油菜已经割完了，院子里晾晒了很多衣服。

今天母亲节，一会儿去买点好吃的，以后好好工作，让家里母亲们天天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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