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人饮水

我有个表姐，几年前奉子成婚了，但是舅舅舅妈内心一直很不满，因为男方家里条件不好。他们总是在说，以至于我也以为，她的日子是苦的。

今天，姐夫过来接我，他骑着一辆造型很拉风的摩托车，头盔看着像赛车手。他的五官，很薄很开，像九十年代穿着白衬衫阔腿牛仔裤，倚靠着堤岸，在傍晚的海风中吸着烟的潇洒男士。

坐着摩托车，一路从市中心到郊区，道路渐渐开阔，房屋渐渐低矮，行道树从矮硬的灌木丛变成了飘摇的桔子树。

初春的风，清爽干净。左边是绵延起伏的山脊，右边是被切割的一块块的，绵实的田地。河水的声音低缓而平静。

从屋后看去，小麦厚实地盖在山丘上，像是客厅里的珊瑚绒地毯；油菜和豌豆娉婷地站在边上，中间是一簇一簇冒出来的大白菜、萝卜叶，如凹凸不平的青苔，努力地贴在大地上。

而姐姐从二楼的窗口，挥着手喊我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