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刚毕业在会展公司做前台。据说是出纳项目有问题被开除了,来接替工作的是萍。萍,同我,另一位同事合租。
萍是经理的亲戚,公司里有许多人是经理的亲戚,所以才高中没念完也没有会计从业证,就可以来做财务工作。大约是觉得出纳就管管钱吧。有时也很感慨,你看人家命多好。
萍原来在富士康,好像是在车间,听她打电话和以前的同事朋友说,“什么白领啊,还不如你工资高”,然而语气里仍旧带着自豪。
萍待人蛮和气。说起话来,笑眯眯的,本来眼睛不大,更是一条缝。也蛮可爱。
我们三个合租,她住了大卧室,我们俩住了小卧室。另一个同事(合租时我已经换了单位,她俩仍然在一个单位)说她可会长了,脸白,胳膊身上白倒罢了。
萍可奇怪,没有男朋友却常常回去的很晚。
我问,那她干嘛呢?和新认识的朋友约会吗?
没有啊。我下班回来时她在办公室,好像是用电脑,也好像在用固话打电话。
老小区,夜里十一点一般就挂上个大锁。有几次人家正挂锁时她回来了,赶得及时进来了。还有几次回来的晚,大锁挂了怎么也叫不开,据她自己说,去住宾馆了。那个女孩说,有钱人,任性!
她任性的还有呢,住的地方明明只有四小站公交,这个女孩起得早还会步行过去,大约20分钟,天冷走走热乎乎的,平时上班坐的久活动少就当锻炼,时间紧张了坐车,十分钟,刷公交卡五毛。八点半上班打卡,这姑娘非得八点起,收拾完来不及了做蹦蹦车,五分钟到,五块。
有一天突然闻到一股怪味儿,我们俩还寻思,是不是家里有老鼠。我和那姑娘四处找,只是大致判断出从味道她那屋出来。她没在,也不好意思找那只死老鼠在哪。
后来寻思,是不是她的那个靴子的味儿。
然后,她没在啊,靴子没有晾开散味儿吖。
然后想起,似乎没见过她回来洗衣服洗床单,因为她总是回来特别晚,回来直接睡了。周末睡醒又直接出门……我们合租的那地方房东没有提供洗衣机,都是手洗,我们似乎没见过洗么。
公司去新疆做异地展出,据说关于进出平账她算不过来,划杠杠,被新疆公司支持的同事当做笑柄。
然而她也勇敢,可以像喜欢的男孩子主动表白。
在家听见她打电话说,被单位的同事排挤,很不开心,很孤独。
也不知是真的排挤她还是她敏感。
后来我搬走了,偶尔,我也会想起她,笑起来很和气,很单纯的可爱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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