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阳失守的当天下午,袁世凯在内阁总理官署召见汪精卫。
汪精卫出狱后,不是南下,而是往来京津,观察国内外形势变化,计划下一步行动。他的眼睛盯住了袁世凯,思谋联袁以助革命,不成则刺袁以减少革命阻力。15日,他聚集北方党人于天津,组织“同盟会京津保支部”,自任支部长,主张说袁倒清;同日,与袁世凯心腹成立“国事共济会”,希望以和平方式解决诸问题。此外,他结识了袁世凯的长子袁克定。袁克定不抽烟,不喝酒;骑马摔坏了腿,成了跛子;不但像他父亲一样爱娶姨太太,而且好“男宠”。
内阁总理官署,袁世凯笑容如纸扎的花,寒暄像冷热混合的温吞的水。他偷眼相看汪精卫,暗自掂量,心里窃喜:这个年轻的革命家,正像一枚炸弹,正可为我所用。
汪精卫鼓动袁世凯起来反满:“袁公在北方年深名盛,声势威力无出其右,如果能够起而反满,拥护共和,革命即可早日成功。如果与清廷合力反对革命,必演成南北局,致全国流血,祸无已时,外人乘此瓜分,亡国灭种之日不远。国家民族存亡,系于袁公一身啊!”
袁世凯眼角掠过一丝笑影,淡淡说道:“北洋军攻武昌,指日可下,但是,革命不能灭,谁愿成为历史的罪人?还须从长计议。”
两人密谈1个小时。密谈中,袁世凯那纸花一样的笑容似乎发出渐浓的香水味,混水一样的语气随之多了几丝几缕的热香。
晚上7时,袁世凯在私邸设宴款待汪精卫,命儿子袁克定与汪精卫结为兄弟。袁世凯面南而坐,袁克定起身跛着腿来到汪精卫一侧,两人并肩先向袁世凯四叩首,而后对拜。袁世凯缓缓说道:“你们两人今后是异姓兄弟,克定年长,应当爱护兆铭如兄弟;兆铭年幼,应当敬重克定如兄长。我老了,希望你们以异姓兄弟之亲胜于骨肉。”
汪精卫和袁克定异口同声:“一定不负大人所望!”再向袁世凯四叩首。
父子情、兄弟情,仿佛忽降雷阵雨,袁世凯冷笑:书生毕竟是书生,血性只是一时冲动。书生血性正好利用,血性书生正是一枚好棋子。
义结金兰的礼仪告终,尽欢畅饮,杯盘狼藉。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