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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乡 印 记
徐民伟
四十七年前,我少儿时期的老枣庄城边,水乡的韵味是很浓的。被称为东沙河的那条城东小河,其中的一段水域较宽的地方,当时我们这些小孩子都叫它“大坝”。在“大坝”附近,北起周庄,南至涝波,连绵十余里的小河两岸,多数是稻田,其中还杂布许多大小不一的水汪,不少水汪里种着莲藕。每到夏天,稻田碧绿,莲叶田田;沟渠水满,波光粼粼;岸柳依依,鸟飞蛙鸣,一派浓郁的水乡风光。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最初听到这首歌的时候,脑中涌现的就是东沙河的意象。虽然东沙河的波浪不宽,更没有船帆。但是,水波荡漾、稻田飘香的意趣是相同的,至少是相似的。因而,对于孩提时代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来说,就有了许多水乡的印记,尤其是有了一些与水乡有关的游戏。
用罐头瓶罐小鱼,是年龄较小孩子最喜欢的游戏。拿一条细长的绳子套在瓶口,瓶内放些碎馒头或碎煎饼,如果有点碎骨头就更好了,找一个水汪或河边,一般是水边有树的地方,将瓶子投入水中,悄悄散去。十几分钟后再悄悄回来,突然把瓶子提出,提出的瓶子里多半会罐上一两条小鱼,初罐上来的鱼儿在瓶中乱窜,细小的鳞片在日光下发亮,孩子们争先恐后地欣赏着成果,成功的喜悦洋溢在脸上。有一年,在稻田里出现了很容易就能抓到的一种水母样的东西,樱桃般大小,身体透明,泛着微红,伞样的顶盖还忽闪忽闪的,煞是好看。许多年后在报纸上读到某地发现桃花水母的报道,当时我就联想到那年稻田里看到的东西,不知是否也是桃花水母,只是时间久远,已经无从考证了。
水稻长高的时候,就去捉蜻蜓。稻田里的蜻蜓种类繁多,最多的是平时常见的那种小蜻蜓,颜色多样,有黄的,灰的和红的。还有一种是青绿色的,个头儿特别大,像直升飞机似的,我们叫它“大青头”。捉蜻蜓的时候,一个上午总能捉到十来只,拿回家放在蚊帐里。“大青头”就用细线拴着,牵在手里,像放风筝似的,放出去跟着跑,那乐趣比现在玩电动玩具的孩子快乐多了。
男孩子最快乐的时候,当然是在盛夏,“大坝”就是他们的天然游泳场。当年许多人就是在这里学会游泳的,由于都是模仿别人,自己摸索着学的,初学游泳的姿势各种各样,其中比较常见的是一种叫做“狗刨”的游泳姿势。虽然动作难看,但却实用易学,许多人就是从“狗刨”开始学会游泳的。“大坝”的旁边还有“二坝”,“二坝”是分水渠,水较浅,水深不过齐胸,在这里学游泳比较安全,等熟悉水性了,就到“大坝”里去,个别人还利用坝体和闸门上的高台表演跳水,跳水的姿势也是五花八门,至于动作是否标准、姿态是否优美,那就另当别论了,但孩子们却玩得不亦乐乎。许多孩子除了吃饭,就整天都泡在水里,“大坝”成了当年的孩子们消暑戏水的乐园。
这些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所谓世事变幻、“沧海桑田”,昔日的水田早就圈进了城中,矗立起了高楼大厦。而那条“大坝”也更是风光不在,失去了昔日的模样。但是在我们这些过去的孩子心中,水乡的印记还是深刻的,记忆更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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