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

小雅

文/南山

    清晨，微风轻轻地吹在脸上，有一丝凉意。四合院式的校园里各个角落参差地长着一些不太知名的树，大部分是梧桐（我们当时都称泡桐树），或高或矮，水泥地上、沙土地上或多或少地堆积了黄色、橙色还有黑色的落叶，一阵阵秋风吹过，叶子们发出沙沙的响声，有的飘了起来，又落下来，听起来很安宁。随着住宿生陆续起床、洗涑，脸盆、瓷缸碰撞的声音慢慢打破了宁静。

   走读生们也都骑着自行车进入校园，校园里也开始变得嘈杂起来。自行车是当时主要的交通工具，几乎每个走读的学生都有一辆，那时不讲究牌子，也没有多少选择，男生大部分都是老式的上海永久牌自行车，车身高大，轮盘直径长，钢丝调整到位，骑起来就省力，跑到平坦的路上，钢圈还会发出均匀的丝丝声，听起来通畅极了。就好像现在人开着豪车从泥泞的马路上转入高速公路上的感觉，一下子惬意不少。女生通常喜欢的是菲利普牌或凤凰牌女式自行车，尺寸稍微小一点，一般是二六的，颜色也都佷单一，不是黑色就是灰色。倒也是从后座上方跨过去的，不像现在的女式车，可以轻松地从前面骑上坐凳。住宿的男生都喜欢看女生骑着自行车进校园，不快不慢的速度足以吹起她们的长发，身材好的女生会笔挺地坐在车上，目视前方，悠悠地蹬着踏脚，一头秀发悠悠地飘动，身体的曲线也随着不太平坦的路面起起伏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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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雅就是一个骑自行车上学的女生。小雅每天都骑自行车上学，不论冬夏，没人知道她家在哪里，她也从来不和同学说起。小雅属于那种长发及腰，不搭理别人的，稳稳骑车进校园的女生，每天按时进校园，上课，吃午饭，放学回家。小雅总是一个人上学下学。那时候男生女生不太说话，哪怕一个班的也是。如果谁在教室里和那个女生讲话了，下课了，其他男生就会一起起哄，想些怪法子隐晦地暗示他们是一对，然后那个男生就会很生气，有时候是装的，女生就会满脸通红，低头不语。

  起哄的方式有多种，关系好的男生之间都是善意的，但很直白，课间男生都喜欢跑到走廊里打闹嬉笑，女生们很多时候都猫在教室里某个角落窃窃私语，偶尔也会一起咯咯笑出声来。天好的时候也会三五个一起出来，斜倚着走廊外的栏杆俯瞰教学楼前空地和操场上的风景。这个时候，如果那个女生正好从男生身边走过，就有一个人起头叫那两个同学的名字，一般都不叫全名，而是每个人取一个字，凑在一起，大声地喊出来，开始声音不大，几声过后，男生们都反应过来了，就会一起很有节奏地齐声大喊，“星枝，星枝，红杏一支”。那可能就是男生名叫“储五星”，女生叫“胡枝子”。这时候，主要看女生的反应，如果脸红了，又没有生气，大家就会情绪高涨，越喊越来劲，等到上课铃一响，就都“嗷嗷哦哦”地簇拥着冲进教室去了，一路上幸福地相互推搡着。那个时候，老师一般对这样的课间娱乐都会视而不见。如果女孩不乐意的话，就会很生气地朝男生堆里狠狠地蹬着，脸不红，就这么好冷静地看着。这个时候，男生们就觉得没趣，慢慢地就歇下来，继续打闹。要知道，那时候，男生“懂事”都比较晚，长得也比女生小，偶尔有几个遗传基因比较好的男生长得高一些，大部分也就是很细很细的，同学们戏称他们为“草棚叉子”（牛棚最中心竖起的木桩，起支撑和栓牛用的）。所以，男生一般都比较怕女生，虽然跟着起哄，真正懂得是怎么回事的不多。

     小雅，用现在的话说，比较高冷。大家不大开玩笑，因为也不知道她和谁有意思，男生也都不大和她说话，所以那些起哄的小头头也找不到对子。但是，大家都喜欢看她走路的样子，每逢她走过，大家都会装作不经意地用各自比较合适的眼神感受着她的脚步由远而近，由近而远。

小雅

     读书，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大多没有现在学子们辛苦，有一些读着读着，就读不下去了。原因是多方面的，大部分是家里支付不起学费和生活费用，其实，不要多少钱，绝大多数路远住宿的都是带米带菜，一个学期也花不了100块钱。即便这样，有的家里缺少劳力，看着也没几个能考上大学，就这样懂事地辍学了。也有“学坏了”的男孩子，心思不在学习上，他们大多家住在县城里，骑的自行车也比别人的好一些，每天留着长长的头发，穿的是牛仔套装，走起路来拽拽的，不理人，很酷的样子。他们不欢喜起哄的男生们，喜欢独来独往，每天酷酷地来，酷酷地走，来校也不怎么学习，上课就趴在课桌上。有时候，他们也会带来一些新奇的小玩意给住宿的男生，有吃的，也有玩的。大家就很羡慕地看着他，有的意志不坚定的从此就会跟着他屁股后面屁颠屁颠混点吃喝。只是一到考试，那些城里的就会低调起来，有时候还会请教住宿的成绩好的同学，那时候不叫学霸，霸在当时是霸王、霸道的意思，不流行。实在不行，平日里吃他好吃的会帮他作弊，还有一个城里的男生，一到考试就请病假，干脆利索。考完了，又帅帅地来上学了。

     住宿的学生相对生活苦一点，带来的咸菜快要吃完了，后半个星期就很节省地每天花几毛钱在食堂外面拍成队的附近村民的菜摊上买一道菜。一般都不去食堂里去买，那里的里面的菜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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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

    钱瑞安就是一名住宿学生，他很少回家，一般每个月才回去一次，家里离学校很远，而且没通公路，回去一次要走几十里的山路。所以每次回家都会带好多的干菜，咸的、淡的都有。他人长得高大，皮肤白静，根本不像深山里走出来的男娃，见人也斯文，衣服的布料虽然不高档，换来换去就两套，但每件都很干净整齐，夏天里一件素白的棉布衬衫，映衬着他高高的颧骨和笔挺的鼻梁，内外都透着清爽和帅气。住宿的男生都喜欢和他住一个宿舍，觉得光荣。

    虽然钱瑞安没有自行车，他的一举一动还是能引起女生的注意。他的朴实和诚恳的笑容使他显得更加俊朗。

    小雅喜欢上钱瑞安其实已经很久了，只是她不愿意承认罢了，她的自尊心迫使她一次次地说服自己那是不可能的。

（敬请关注，更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