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而非的故事,类似我的,却不是我的。相干的不相干的人,你可以随时离开,无需任何留恋和同情,你知道的,我不需要那些。
套上纸盒子,继续落荒,奔赴死亡。
__引。
厌倦了一座城,收拾行囊,背包里只有药、速写本、一笔袋的铅笔,和一把30°的美工刀。
她只想离开这座城,无论是再回来或者是再也不回来。
因为,曾为之奋不顾生的那一个人已经离开了她,抛弃了她,遗忘了她。
此刻才会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
奔赴另一座城,如果命中注定的那个人还是没有披荆斩棘地为她而来。
那么,她该称这座城为欢城,还是,废墟?
应该是废墟。
就在这里,她指着心脏告诉我:这里,曾经有一场战争,毁灭了一切,现在只剩下废墟。
我多想告诉她:废墟并不是最糟糕,还可以继续建设出属于自己的欢城。
但我知道,答案不是她的废墟已成死灰,而是她根本一直在拒绝被拯救。
在教堂的钟楼上,巨大的分针秒针互相追逐,时针狡猾地似动非动,冷眼旁观分针和秒针的滑稽行为。
她看了一下午,直到教堂里做礼拜的人全部走光了,她依旧站在钟楼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三根针疲惫地旋转。
她,忘记了离开。
乌鸦停驻在她肩上,陪她一起沉沦。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使她清醒,闭上酸痛的眼睛。再次睁开,她知道,该离开了。
午夜从教堂出发,黎明在墓园抵达。
墓园也如同废墟一般,荒芜且寂静。
此刻,她是土上的人,往后,她也是土下的人。
也或许,她连土下的人也做不成。她向往天葬。
秃鹰可以帮她实现这个愿望。
皮囊下的肉体是秃鹰的美食,她和秃鹰这样交易,再公平不过了。
彼此都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
白菊花在一个墓碑前停下。那是一座空冢。
没有署名,没有相片。寂寞而荒芜。
她放下手中的白菊花,从书包里拿出那把30°的美工刀,在无名指上割了一刀。
血顺指而下。她在碑上抹下两个字:再见。
然后真的跟墓园再见。
她决定再也不回来了,这里从前是她的唯一的欢城,这里曾经有为她奋不顾身的人。
但现在那座欢城,那些人都成了不朽的碑,屹立在此。
同时也扎根在她心里,那块拒绝拯救的废墟。
废墟上有人经过,却无人停留。
那些人只是像日升日落一样的出现在她的废墟上,给她一段刺眼的光,然后带走所有光亮,让她的废墟一次次陷入黑暗的境地。
偶尔出现一颗星,若即若离地照亮废墟,虽然虚弱的光抵达不了废墟的每一个地方,但是星依旧照耀着。
她以为这颗星会是永恒,却发现,这是一颗挣扎的流星,最后会坠落得很残忍。
然后,之后很久的很久直到很遥远的以后,这片废墟都处于庞大且死寂的黑暗之中。
直到下一颗流星出现,像是划火柴一样得带来短暂的光。
那时候她也不再悲喜,之前很久的很久直到很遥远的从前,她的废墟被一遍遍照亮然后又一遍遍地打回黑暗,直到麻木。
真正的废墟,便是如此。
她再也不相信任何一句承诺,再也不相信了。
就连自己,她也不再相信。也不再爱。
古老的教堂灯楼上,她箴言般地日夜梵唱。
三十六座空衣冢,七十二骨油纸伞。
梅雨随风南城决
谁家少年执伞来
五十四块掌指骨,一十一根古琴弦。
桃花合水北城别
谁家姑娘抚琴哀
空衣乱冢葬纸伞
亡骨断弦掩琴声
少年南城奔走不回头
姑娘北城逃亡半生休
奋不顾身的人,再见。
最后的梵唱,为了你,更为了我自己。
休止符说,这首歌该结尾了,那么,姑娘逃亡了半生,也该休息了。
秃鹰在等她。等了半生了,她得去完成交易,这样可以得到永远的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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