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的雪
听得见枝丫断裂的声音,漫天的苍黄凋零,所有悲情的挽留,都敌不过一阵风,只剩下满地的失魂落魄!
但是风再猛,大抵也是过客,寒冷却终于赖着不走了。天气预报也是“一手遮天”,仿佛只为一场雪!
狂风肆虐的晚上,有多少人在等雪?想像随遇而安的白色精灵照亮不眠的夜色!
我知道,所有的朋友圈都会腾出位置,捧着雪虔诚地送上头条,为它唱出最美的赞语。就像赴一场约会,用最圣洁的眼神痴痴凝望!
雪也不会辜负任何人,它决然如期而至,钻入镜头里酿成诗意,在每一位古人写过的句子里飘过,任人品咂,不惧毁誉。
但是,雪落在脑门上,又常常让人保持清醒。对于雪,我情非寡薄,却也无动于衷,一半思想柔软,一半思想冷峻。我认它作朋友,因为它会让我紧裹理性。
那些身闲足轻、生活饱暖的人,大雪纷飞之际,或许可以到湖心亭去煮一壶茶,但更多的人,恐怕首先要躲避的是寒冷!
在季节的火炉旁,雪其实是个不速之客。它常常让人在猝不及防之间,失去了生命的温度,有些人甚至会走不出一场雪。
于是,雪落下来的时候,我也常常忧虑它落到我的生命里来,就像鲁迅的祝福,刘亮程的村庄。我想到了年迈的父母,他们的粮米储的够吗?他们的蔬菜备足了吗?他们身上和暖吗?他们出行方便吗?这些担心,就是在下雪时候最为强烈,使我落枕难眠。
甚至我也想到了地下停车场的几只流浪狗,我原谅了它们随地拉撒,只担心它们吃喝无着,天寒地冻,生存不易!
况且,雪确也曾经在我的生命里徘徊。小时候,雪落时节,只能戴个绒线帽,把耳朵也一起拉住,还是冷得没有知觉。棉袄和棉裤很厚,但那些破棉絮一点也不暖和。两管鼻涕总在鼻孔里进进出出,时常担心流进嘴里。手指冻得通红,长满冻疮,像萝卜干似的,为了写作业,还只能戴露出半截指的手套。这种刻骨铭心的寒冷体验,早已长成伤疤,总会在下雪时分,惨惨裂开!
所以,在骚客那里,雪是六出飞花,美如天使。在我这里,雪却萦绕着不堪的记忆,只化成一地脏水。
走在路上的雪,我不能拒绝,但我还是希望它照顾我的情绪,早一点请回明媚的阳光!
我只想找一个无风的壁角,暄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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