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三人行。小青,宋哥和我,是老朋友了。纵使如此,我们能面对面坐下来,喝茶、聊天甚至是辩论的机会少之又少,这还真是头一次。
宋哥算得上一个生活家,相当讲究。自然而然,茶也得由他来泡了。开水入壶,茶香四溢。一杯入口,苦涩有余;再来一杯,饱满醇厚;接着续上,渐渐品出了甘甜,气韵悠长。就这样,空气中氤氲着普洱的香味。友情,大概就是这个味道。
我们谈过去、当下和未来,我们谈生活、事业和理想,我们还谈心理、困境和每个人内心深处的恐惧。小青问,“我们这种人为什么会活得这么失败?”在我看来,这个问题就是个逻辑错误,它的前提是“别人眼中的成败等同于衡量成败的标准”,而这个前提并不成必然成立。我说,最重要的是自洽,小青又在思索,人该不该自洽......就这样讨论着,我们触碰到了一个话题:你究竟怕什么?
想去做的事,一直没有行动,怕的是什么?已经开始的事,任其野草般蔓延,怕的又是什么?事实和经验证明完全可以持续的事,仍然视若无睹,怕的又是什么?害怕挫折,害怕失败,害怕挑战内心的某处障碍;害怕成功,害怕快乐,无来由地对那片未知充满恐惧。于是,守着过往,以为守住了最美的人生。宋哥说,这是一种坐井观天。因为没有看见更大的世界,所以觉得岁月静好。在某种程度上,我也认可这种说法。
因为恐惧,所以躲避;因为恐惧,所以挽留;因为恐惧,所以取悦;因为恐惧,所以小心翼翼;因为恐惧,所以甘愿放下。可是,你心真的甘愿放下?如果不是,那你只能让自己心无恐惧。
02
恐惧,就像一条蛇,使我害怕又急于逃避,很少直面。
小时候,我怕黑。天黑后,我就觉得世界坠入了无底深渊,看不到父母就会惊慌不已。尤其是深夜,听到他们熟睡的呼吸,我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孤单而无助。
长大后,我怕父母失望。在亲朋好友心目中,我是个“懂事”的孩子,大多数时候成绩也还不错。于是逐渐养成了报喜不报忧的性格,我觉得个人的种种状况,无法向父母启齿。被问到了,我轻描淡写就过去了;没有被问到,那就不要说吧。
我还很不喜欢面向公众。幕后工作是我得心应手,我喜欢看别人使用自己的劳动成果;但若要我站在聚光灯下,成为众人的中心,也不是不行,但总归不会兴奋。我以为,安安静静的,挺好。
成为母亲,我又总是担心自己照顾不好孩子。无数次噩梦中醒来,不是因为找不见了那个小婴儿,就是它已经香消玉损。哭醒以后,看他在怀里安然入睡,才觉得是虚惊一场。我以为自己不够好,未能给他们世间最完美的母爱。
这些恐惧,和我如影随形;这些恐惧,深深隐藏;这些恐惧,成为我看淡人生的幕后推手;这些恐惧,我从未意识到它们的存在。
03
恐惧,是一种情绪,是一种由自己构建出来的情绪。
巴瑞特在《情绪》一书中写道:“看起来似乎是情感的河流要将你淹没,但事实上,你才是这条情感河流的源头。”不是外部世界使我们恐惧,而是我们自己构建了这样的恐惧。
记得很小的时候,我从路上经过,旁边有一条盘起来的大蛇,半个小时里,我只步未进,只因为害怕它突然一跃而起咬我一口。然而同样是蛇,我还有一次完全不怕的经历。这条金色的家伙在我家花园里,我一边纳闷儿谁把绳子扔了进去,一边弯腰去捡,结果它竟然缓缓蠕动,溜走了。虽然有后怕,但这与上次路边的经历来说,距离更近,更惊险,却更平静。
害怕黑夜,可能只是担心小偷悄然潜入,或担心故事里的怪兽和坏人突然出现;害怕父母失望,只是因为预设了父母的期望;讨厌站在舞台中央,或许只是不适应刺眼的镁光灯;害怕孩子被照顾得不好,仅仅是缺乏作为母亲的经验而已。
当我去分析这些所谓的恐惧,它们都变得不堪一击。但是,成年人的世界,依然有很多的恐惧:父母日渐衰弱的身体、同辈之间的高下对比、未来可以奋斗的时日不多,等等,很多很多。
好在,科学能够给出很多理性的思考框架,使人认清这些。比如,恐惧,是如何被自己构建出来并且在人生中大行其道的。
04
彻底放下,义无反顾去做很难; 痛彻心扉,又难以忍受。在恐惧和现实中寻找一种平衡,在平衡中固守一个点,如此循环往复。这样的人生,可是你想要的人生?不是。我觉得,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还有梦想, 还有时间,还有动力,还有热情,还有对于恐惧重新的理解。
任何道理,都是说着容易做着难。就像,我在这里告诉自己,化解恐惧很容易,但面对自己的内心,远远没有这么容易。
小青很贴心地送给我得到大学陈海贤的《亲密关系》课程,我用了几个小时,读了一遍,听了一遍。给我最深的感触,不是关于爱情,不是关于亲密关系,而是关于爱:趁还能爱的时候,学习怎么爱。
我很多次表达,希望我的孩子们,无论在怎样的社会环境下,都具有爱的能力。爱是一种能力,它就需要学习。学会爱自己,才能爱别人,这比什么都重要。心无恐惧,就能好好爱自己;心无恐惧,对成年人来说,是一种真实和洒脱。
成长,是一件众生事业;越成长,越要心无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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