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里行

作者: 053901014933 | 来源:发表于2024-02-04 20:47 被阅读0次

    故里行

    文/左月

            在岗的领导,这阵儿都纷纷下基层慰问群众,登门看望退休的老同志。

            迂夫子退休了,今天与老伴一起带着大孙子回老家看望姥爷姥姥们。

            我至今珍藏着姥爷与四个弟弟的合影,照片两侧有这样两行字“春风不动非无力,江水无波亦有情”。

            照片上的姥爷当时年76岁,须发皆白,右手拄杖,面庞削瘦而慈祥;七姥爷重眉毛,厚嘴唇,黑胡茬儿;头发浓密,身体健壮;八姥爷、九姥爷、十姥爷都像姥爷一样有些扒头顶,高鼻梁。老哥五个都黄铜肤色,面相忠厚,是典型的北方农民形象。

            姥爷、八姥爷当过生产队长,是吃苦耐劳、带头干活的社员;十姥爷在乡煤矿当过工人,牛高马大,干活儿一个顶俩。

            九姥爷当初与姥爷家邻街对门而居。他不像八姥爷十姥爷会骑自行车,上山出门常开驴吉普。现在上集赶店开电动三轮车。九姥爷过日子勤俭,凡事精打细算,谋定而后动。十姥爷家姚俊祥大姨夫买了摩托车,邹德学大姨夫也急不可耐,九姥爷说,不着急,等咱们卖了高粱。九姥爷每天早睡早起,早晨就安排好一天的活计,什么时间,谁干什么。出了差错,哪怕是闺女,九姥爷也必定责骂。九姥姥对九姥爷崇拜而言听计从。啥事都说“你九姥爷不是说过吗?……”

            九姥爷是石匠,力大而手巧。因长时间搬石头,肚皮都磨出老茧来。九姥爷年轻时,曾参与二道河子水库建设。劳动、吃、住在工地。

            九姥姥对九姥爷知疼知热,有年冬天,九姥爷出门办事,回来很晚,九姥姥接过九姥爷脱下的小大衣,心疼地说:“可冻毁了吧?”随即把热了又热的饭菜端上来,让九姥爷趁热吃,暖暖身子。

            在集体那会儿,每到冬天,老哥几个挨家铡干草,以备毛驴过冬,一人续谷秸,两人摁铡刀,一人用四股叉把铡好的干草扬到草屋子里。当时记得老人说过“寸草铡三刀,不胖也上膘”。对于我这个书呆子来讲,感觉干草扎手,摁铡刀腰疼,但后来才知道干庄稼活锻炼身体。

            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老哥五个在一块打伙种地。五家子一共好几十口人,一场透雨下过,一种就是一个月。七姥爷扶犁杖,十姥爷洒粪,十姥姥、张军家大舅妈、张志家二舅妈负责点籽、点化肥,张志二舅打簸梭,姥爷负责打磙子保墒。

            每到腊月里,姥爷七姥爷给各院杀猪,九姥爷负责洗肠子。

            我小时候都是由姥爷用剃头刀理发,当时那感觉是非常紧张的,但姥爷从未给我割破过头皮;后来十姥爷买了推子,我过年时都要找十姥爷理发,用推子理发,又快又舒服。

          十姥爷买自行车比较早(矿山

          工人工资高),而且是哥五个中最早拥有收音机的人。冬季的夜晚,我是十姥爷家的常客一一定时守在收音旁,那时候,听刘兰芳播讲的评书《杨家将》,我不耽心第二天的作业检查结果,只惦记六郎杨延昭与大耳韩昌的较量结果。 

            姥爷读过私塾,过年时给乡亲们写春联、刻挂钱,红白事查历书选日子,谁家婴儿死亡,帮事家看往那个方位丢弃。

            七姥爷心灵手巧,木匠活儿干得好,瓦工也不错,谁家打家具,做驴车,七姥爷有请必到,活计让人满意,那时没啥工钱,不过吃几顿比平时略可口点的饭菜。

            八姥爷当了20多年队长,每到秋汇时,到了本队水班,都要带头下到冰冷的渠水里下闸门截水,把水引到通向本队的水渠里。

            八姥爷为人忠厚慈善,对女儿舍不得骂,更舍不得打,最重的话是一一“这个犊子!”晚辈孝敬给他的点心,总要拿给女婿吃:“你尝尝,挺好吃的呢。”

            八姥爷去世后,我回乡奔丧,对三姨夫说,你这阵子太累了!三姨夫说,,我累,能比上你八姥爷累吗?这老头儿,累了一辈子。

            这次回乡看望几位老人,看到76的岁的八姥姥显得特别苍老,腿脚不好,眼神也不好,辨认半天,才知道是我和艳丰回来看她。   

            九姥姥前些日子犯了眩晕症,躺在炕上不能动,乡下、城区求医问药,后来病情缓和了,邹德学大姨夫网购了多爪拐杖给九姥姥用。知道今年猪市、牛行都不景气,玉米比往年同期低很多。

            当年身大力不亏的十姥爷两腿中间形成O形,虽然才73岁,已很不灵便。

            八姥爷家三姨、九姥爷家老姨、十姥爷家大姨,我当年都曾教过,赶巧,我又教过三姨的女儿马新颖,两代师生缘。新颖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已在克旗从教4年,评上了中职,教语文,担班主任,并负责学校党务工作。三姨因家境所限,从安庆沟高中辍学,现在女儿圆了她的大学梦,改写了上一代人的命运。

            我领着孙儿看九祖太姥爷新装修的房间,看西门塔尔牛、看肥猪、白鹅,看东厢房里的全自动玉米磨粉机,看八祖太姥姥家荆宝军太姨爷养的毛驴……处处新鲜。

            照片上的老哥五个,现在只有九姥爷、十姥爷还健在了。

            血缘上,下黑山、山东头,五大顷,列祖列宗是我的根;感情上,山鞍口(姥姥的父母坟墓所在)、东波罗胡同、五十家子村五组,是我的根。

            愿姥爷姥姥们福寿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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