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事上,理性的力量是脆弱的。尽管如此,最后战胜心魔似乎还得靠这羸弱的力量。
我是一个在绝大多数面对外界的事情上,尤其是面对陌生人,都有些畏手畏脚的人,这样的羸弱性格却经常被自己贴上一个好听的,甚至是大气的标签——理性。同时也被很多熟悉的人说成是“心态好”。
我知道“心态好”并不是什么褒义词,它是对没有进取,没有勇气,也没有成就的人的注释。每当听到这样的“夸赞”,我都只是淡淡一笑而过,毕竟绝大部分人是善意,只是一时找不到更好的词来形容罢了。更何况人家说的本身也是事实,我又何苦自讨苦吃去挖掘别人或许的“不可告人用心”呢。其实,这个态度本身也是“心态好”的表现,不是吗?
只是,理性的外衣下往往藏着一颗敏感又情绪化的内心。在某个瞬间,某种环境下极易被某种莫名的情绪左右,且固执到久久难以释怀。
当然,很多时候还是与见过的世面尚不够多有关。
可能很多人和我一样也有飞行恐惧症,但就我个人而言,那个雷电交加的午后航班本该早就放在脑后不当回事的,不仅不该成为我的心魔,更应该给我增强信心,毕竟这么恶劣的天气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但这只是那些客观的人的想法,不属于我这种敏感的人。这种经历或许还不至于让我谈飞色变,更不至于让我从此不再接受(事实上,即便在后来更加恐惧的状况下,我也从未终止过,只是在有其他可能的时候尽量避开这种恐惧)。不过,任何一次小小的异样,哪怕只是感觉上的异样,都会加重这种恐惧。
而不幸的是,似乎总是要遇到这样的异样。
那个能见度十分好的明媚早上,太阳挂在东边遥远群山之上的半空发出耀眼光芒。无垠的停机坪上星星落落地停放着好些飞机。远处的跑道上一架架飞机起起落落,一片繁忙景象。
尽管能见度很高,但在热浪和声浪的作用下,远方的景象却似被扭曲了,一如哈哈镜里的样子。
在登机坪上移动着,正准备登机的我习惯性地看了看登机队伍顶端停着的波音七三七300后面不远的跑道和跑道顶端的群山。群山太遥远,跑道足够长,一架正起飞的飞机只用了二分之一距离就腾空而起,瞬间就超过了山的高度,这似乎让我敏感的心平复了。理性告诉自己,没什么可担心的。
与每次登机后的操作一样,把行李放行李架的时候拿出一本书,准备在这一个多小时行程中看上几段。其实我知道读书是徒劳的,与火车上毫无杂念的阅读不一样,在飞机上的我几乎从未真正看进几个字。即便徒劳,却还是禁不住有这个动作,这更像是一个仪式,内容无关紧要。
能见度高的好处是心里会觉得更踏实,但同时也有不好的一面,舷窗外的景象一览无余。正是这一览无余的窗外景象让我心情复杂了起来。
坐在窗边座位上的我,在飞机吃力地第二次腾空后打开了舷窗的挡板。窗外不禁让我大吃一惊,怎么不是我想象中的云层之上的蓝天白云,而是在山峦跌宕的群山之间穿行。一座座山峰仿佛就在紧贴着机翼下方不远的地方,这架737似乎再也没有力量提高哪怕是几米。
不仅如此,有几次我似乎觉得还降低了高度。我转头看了看满仓的乘客,有的在看报看书,有的在低语,有的在打瞌睡,也有人在认真看着窗外,但没有人有异样的表情。我有点难为情,为自己的紧张感到好笑。但难为情并无法平复我的紧张,我眼睛又转向了舷窗,群山依旧。
“一定是广西境内的十万大山吧。”我安慰着自己,尽管依然不明白为什么没有在云层之上。
“太愚蠢了!”理智告诉自己太可笑。边想边把座位上的书抱了起来。
早安,十一月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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