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沈彧是一个很矛盾的人,矛盾体现在他现在不知是去赴小孟之约还是去堺湖遇见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
矛盾不仅体现在这一方面,他有更大的矛盾,与这些矛盾相比,其他矛盾都是小矛盾,如前所述,小孟是一只鹤,并且这只鹤活在自己画的一张偌大的图里,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或者每天啥也不干,只思考人生,业余逗一逗沈彧这样的小朋友取乐,羲和是一只必方,虽然长的很美却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要烧东西,烧完之后才觉得快乐一点,她把东京城烧的千疮百孔,小孟不得不一点点重新画出来,除此之外,沈彧还养了一只猫。
猫叫小谢,小谢其实是一个眼睛很大的女孩,但她大多数时候只愿意做一只白猫,因为这样就可以不注重仪态什么的,小谢住在一个很大很大的玻璃城里,城离开地面很高很高,只有小谢这样的猫才能爬上去,玻璃城四面都是玻璃,地面也是玻璃铺成,一下雨就攒成一片片水洼,小谢就在水坑里踩来踩去,以此玩乐,她还有很多很多树和很多很多秋千,玻璃城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树,梧桐负责提供宽而厚的落叶,槐树负责提供椭圆形的落叶,枫树负责提供火红的落叶,银杏负责提供金黄的落叶,小谢就在这些树上爬上爬下,或者用她的四个软软的脚垫踩在铺满各式各样落叶的透明的玻璃城里的地面上,很闲散地走着,或者去荡秋千,荡累了她就缩在秋千里睡一觉,让很多很多落叶堆在她身上。
但小谢有时候会很无聊,毕竟她只是一只猫,很想有个人抱抱她,帮她顺一下毛什么的,于是她偶尔会把玻璃城降下来,请一些人到她的城里做客,请人家坐一坐秋千,看看落叶什么的,但既然是人,无一例外都很麻烦,小谢有些喜欢,又有些不喜欢,很快她就觉得还是一只猫独享这座城市比较自在,于是她就把城升起来,尾巴一划,把人所在的玻璃连同这个人一起割掉,至于掉到哪里不是一只猫考虑的问题,而玻璃城可以无限延伸,小谢想让它多大就多大,所以失掉一块玻璃的苦痛它一顿饭之后就忘得差不多了。
但她有时候又很寂寞,她寂寞的时候玻璃城就开始下雪,飘飘荡荡大片白色的雪花一会儿就把地面都铺成白色,小谢就把自己埋在雪里,反正它本来就是白的,埋起来之后可以让人天然的找不到它。
小谢其实有很多机会,在它很小的时候就有许多人说要收养它,然后送给她一些礼物,然后开始介绍自己的动产或不动产,小谢还是有一些基本的和人交往的礼仪,于是她笑了笑说有道理,很有道理,但其实这一切根本是无稽之谈,喋喋不休的人很难认识到对面不是一个大眼睛女孩子而是一只猫,而且这只猫还有一个很大很大的玻璃城,还有一只白鹤和一只火红的必方,而这一切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这只猫还有很多很多岛,这些岛都飘在云上,岛上的公路是一条条游动的龙,一座岛中有一个少年一生在等待一朵花盛开,又有一个女孩有一匹可以变成鱼的飞马,又有一双眼睛从很高的塔里往下望,此处又要写到作者的另一个故事,像这样的故事作者有三千多个,因此这里不便叙述过多,总而言之这只猫因为有这许许多多,所以觉得人们所说实在无聊,但她为了社交礼貌不得不假装感兴趣,假装,这里提到了这个词,小谢大多数时候都在假装,因为她实在不想吓人一跳,一个女孩子突然变成一只猫,或变成很多人,或变成一个小世界会吓缺乏想象力的人一跳,这样会很麻烦,和麻烦比起来,小谢还是很乐于伪装成一个正常人的,毕竟谁也够不到玻璃城,而世上除了玻璃城,其他都无关紧要。
我有时候觉得小谢也很寂寞,因为玻璃城里经常下着雪,而世上很难找到一个啥也不干,抱着白猫坐着看雪,从日出看到日落的人。
我老实说,我没抱什么希望,但绝望亦是一种希望。
这样写好像我是沈彧,其实并不是,我做沈彧做的已经有些倦了,所以决定不做沈彧,而写小说的好处就在这里,写小说就意味着可能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做任何人,于是故事就继续发展,反正结局很久之前已经想好,目前看来也不会有太大改变。
由此可见,无论是鹤,还是必方,还是猫,都很任性,世上总有人任性有人不任性,有的人之所以任性是因为有人替他们不任性,因为这些人都很任性,沈彧就不能任性,他需要每天领工资,攒钱,和人打交道,学英语,学编程,学很多很多生活技能,学怎么做一个人,总而言之他们不想做的事天然的归沈彧所有,沈彧就有些苦闷,他问小孟,我能不管你们了吗?小孟就说,当然可以,小谢就说,当然不可以,她其实是很娇气的,并不想做一只游荡的猫,于是他们争吵起来,小孟被扯下很多羽毛。沈彧又问,那我可以去山里住,每天只和你们玩吗?小谢说,当然可以,小孟说,当然不可以,毕竟小孟谁都看不上,连沈彧也看不上,因为沈彧和人打交道太多,已经沾上了一些他不喜欢的味道。于是小谢和小孟又吵了起来,小谢就跑回玻璃城里去了,毕竟她只是一只猫,沈彧只好继续老老实实搬砖攒钱,毕竟他不能怪一只鹤,也无法怪一只猫,何况鹤也有他的烦恼,猫也有她的烦恼,世上每个人都有各种奇形怪状的烦恼。
这样写会显得这个故事有些寓意,实则我不喜欢寓意,寓意会把简单的东西变得很麻烦,而只有无聊的人才喜欢麻烦。
总而言之沈彧想了这许多许多,而他还在床上躺着,时间慢慢地向巳时滑去,留给他思考的时间不多了。
时间是很重要的要素,评估一切和被一切评估,都不能脱离时间这个纬度,对的时间非常重要,早一秒或晚一秒,都不可以,沈彧也认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他翻身坐起,朝堺湖走去。
他看到一个蓝衣少女在堺湖打水漂,她花很多时间找适合打水漂的鹅卵石,她一定要找那种扁扁的,白白的,有一丝污点都不合她意,找到之后她就把这块石头扔出去,石头在水面上划过带出一串尾巴一样的涟漪,有的滑的很近,有的滑的很远,她就看着这块石头飘远,直到水面恢复平静,她再重新开始找石头。
沈彧就坐在湖边看她打水漂,她的蓝裙子一跳一跳,散开又收起,像微风中一朵摇曳的牵牛花。
女孩从巳时打到酉时,中途累了她就坐在沈彧旁边歇歇,过一会儿再去打,夕阳西下,月亮将升时她转身对沈彧说:“我要回去了。”她的眼睛是半轮向下倒挂的弯月形状,眼里的神光像稻田被风一吹,稻子弯下腰后露出的水塘反光,沈彧看着她的眼睛几乎要着迷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睛。
他说:“好,我何时才能再见到你?”
蓝衣女孩说:“后日,后日巳时在此地。”说完之后,她的蓝裙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沈彧回到家,发现床头的画起了变化,蓝衣的少女还在画上,她的手朝旁边抚去,正抚着一只银色的兔子,兔子像马一样大,两只红色的,灯笼一样的眼睛闭上了,看起来正在小憩。
写在后面:
发现上班时摸鱼学习或写作效率都非常高,并且有一种占便宜的感觉….
还是要提高效率,好好工作,对的起自己良心!嗯(⊙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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