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小伙伴享受工作之余的闲暇时光时,瞥见我写的文章,他说你写的都是些扯淡,气温就是百叶箱里测的,能扯到什么政治问题;苏炳添有苏东坡的血统,那是在他家族谱上查到的,族谱就是记录染色体遗传的小册子,那上面写的能有假?你们文科生就是闲的,成天讲大词,故意说些听不懂的话。
他大概不想知道其实我不是文科生,把事物归因于科学是很方便实用的解释,如果说有一种勇气是直面现实,强迫自己走进50ºC以上的钢筋丛林检查绑扎状况;那么还有种更大的勇气是走进自我,检查自我为何只想着依傍一些巨物,比如“科学”,才能妥帖。
抛弃巨物依赖是可怕的自我转向,然后明白:即便是1+1=2也有前提,就是可数性。一颗原子弹加另一颗等于两颗,那么你自称“我”与他人自称“我”时,相加就得到了两个“我”,你就该自称“我1”,他该自称“我2”来区分。把“我”换成你我所在的国家,若同处一个,你的和我的相加就等于两个么?那是万万不可能。如果我此刻在写作,你此刻在阅读,你我的此刻相加等于两个此刻么?这种像脑力游戏一样的问题可以有无数个。当基本的事物可数性都有动摇,那么世界可以分为数学有效的,和数学无效的两部分。
这一点其实科学实在论者已经意识到了,在强调科学可解决一切问题时,他们的意思是在数学有效的那部分里,科学终归能解决一切问题。那么世界的另一半该当怎么处理?科学实在论者的办法是忽略不计。
数学暂且不论,归因于笔者数学也太差无法叙述出什么高深东西,倒是历史可以捯饬一下。过去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就是事实,可考可记录,背下来也是可以的。
所有的科学实在论者都会承认科学在发展中,她最终会抵达真理之国,而现在,我们所处的当下刚刚开始科学的千里之行。那其实就是说,当下的科学理论其实不足为最后的凭据。当下的人没有可靠凭据就开展实践或者劳动,就好像迷宫里的老鼠,能不能找到出口全凭碰碰运气吧。
19世纪初法国解剖学家加尔和施普茨海姆共同创立了颅相学,他们宣称,观察一个人的头颅的形状就可以断定他的心理品质和道德面貌。例如,额突,被认为是贪得“8”的符号,扒手多数是额突的等等。他们的理论出于解剖与经验实证方法,作为科学写进法国和英国的警察教材。现在来看这一定不是科学,顶多是科学探索的过程,而现代警察的犯罪学理论,是什么呢?是血质说。根据公元前5世纪古希腊医生希波克拉底的看法,人体内有4种体液(即血液、粘液、黄胆汁、黑胆汁),每种体液所占比例的不同决定了人的气质差异,这些差异决定人的情绪和本能,作为潜在犯罪的依据。
有些科学实在论者也不同意血质说,也许这才是他们的本意:真理不在当下,而在遥远的科学真相国。科学真正的底色是理直气壮的怀疑,如果他们折服于现实,那就不再是科学的捍卫者而是一个现实的功利的人;如果他们真切的追随遥远的真相,那个真相与其说是永恒照耀着的科学真理王国,不如说那就是哈迪斯的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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