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场战役难免有人牺牲,严冬也不觉让人感到寒冷。这大概是人多灾多难、休养生息的时候。就如,无论战事多么严峻,蛇都要冬眠。许多老人没挨过春节,留下家人嚎哭和叹息。直至他的下一代也渐渐老去,人们便淡忘了这个遗憾。于是人们都盼春。这不仅是万物复苏、一切转好的日子,也使街头的穷人不再受冻难挨。上天都算着的(这里单指四季),它不会让一个人永久贫困,也不会让一个人永久死亡。春便是生的气息,是活人的希望,是死人的念想。
春的风,不同往日。像古人的纱巾披带,优雅地在春里摇曳,我分明能辨清它的好和不好,却如此贪恋它温柔的味道。这时亦不在乎时辰,只觉它在就好。偶尔送来一丝凉意,我把它当作难遇的缘分,是前世的福气、今生的知己,沁人心脾。若是出门骑车,它不免刺骨,让人自然觉察,忆起严冬的降霜,也不过是个是好似好的往事,不好缅怀。
春的云,也偶尔看得到,只是映得草坪绝美。孩子们笑语欢声,惊扰了情人恩爱的静谧。但他们过分可爱,谁也不忍心责怪。只在一旁惊羡眼前这般童真。云好生飘浮,为世间这一切装点如饰。
春的雨,要滋养田里刚出头的麦苗,农人勤快剔除杂草,他爱这麦田。人一旦有期待,便不觉付出得辛苦。每日暮落,农人要在地头端详自己的麦子,总觉自家麦子比别家高。人的心情到底是难琢磨。夜深,农家要拿出长长的烟管,用火柴点着,蹲在院子一角的石凳上,抽寂寞。
春是真好时又不好,运气是真的总结。有的人运气好,有人就不好。但大自然总归是被节气装点起来了,没有人会怕自己这一年没收成,只在埋头耕耘。
冬天的战事会在春天留下痕迹,像精神病患者每天要念叨心上人的好,不念叨,病就好了,用力做,残留就没有了。
春是万物之始,一切向好,是人忠切的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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