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将酒
有种都市流行病叫肠易激。
据说患上这种病的人都善良、多感、逞强、扛不起压力,
我幸在其列。
被医生宣布不能喝酒,要养着。
于是我在酒桌上说话小声,多多点头,尽量陪笑。
无需再叫做“觴”叫做“觥”的器物通称为杯子,装上酒的杯子晶莹剔透,活色鲜灵,
那些日月精华天地造物经由人类的层层炼狱百般煎熬,从万劫中死里逃生,脱胎换骨而成的玉液琼浆甚是可人,耐看,堪品!
酒局中我一次次陪着人群站起,频频举杯、碰撞,杯中酒在我的玉掌柔指间惺惺作态摇来晃去。
只需旁眼轻嗅,我便可辨识红酒的年份,洋酒的真伪,白酒的度数。
偶尔呷上一小口,找些应景的酒话,或送出掌声,或表情示意,尽量做到得体。
已去经年!
我历练这样的场合轻车熟路,
彷佛穿戴铁衣盔甲一次次走过枪林弹雨。
更象是一个忠实的观众,不厌其烦地身临一出老剧,
我早已熟悉剧场的布景,人物出场的次序,
我甚至能背下那些响亮上口的台词,
山海珍馐,四野奇蜫,也不过都是道具。
我始终在戏外,偶尔客串个角色,旁白几句,演技太烂,不人不己。
外面越喧嚣,我就越清醒。
这生之与来的不化有时会激怒别人的威严,碰伤别人的软肋,躺着中枪也是常事。
因为不喝酒,始终不能入戏。
惭愧!
从未涉足江湖,不过临渊羡鱼,
天空有飞鸟划过,却随了风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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