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这样一个无聊的傍晚,我开着西瓜视频,一边吃晚饭一边企图从别人的生活里收获一些一个人无法制造的人间烟火气。
一直关注的博主更新了一条到大山里收集松针,拿回家当柴火的视频,看到那个熟悉的搂草耙子,童年的回忆瞬间涌来,我甚至立刻截了两帧画面给童年的伙伴,兴奋地说道,你看,我们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日子!
是了,初冬,松针大多枯黄掉落,铺在森林里厚厚薄薄的一层又一层。这个时候,结束了大部分农忙的农民也有时间了,正是进树林子打捞松针和柴火的好时机。作为我这个年代的农村的穷人家的孩子,这个工作或多或少都有经历过吧。或者是自己跟着村子里的姐姐妹妹去,或者跟着自己的母亲。
我不爱跟着妈妈一起去,因为是家里老小,即使很穷,也或多或少地有点偷奸耍滑的小毛病,不爱干活爱偷懒。我妈是一个干活极为利落的女人,她身材也不瘦弱,也不肥硕,要用一个准确的词语来形容,大约可以说壮实。她做活总是很迅速,三两下就捞到满满的一把松针,五六下就打好了一个扎扎实实地底,不到半个小时,她已经弄了一个厚厚的矩形的松针堆,拿竹子破开变成的竹条捆好,摆放在那里,能真切地感受到富足的喜悦。
而我还在一旁磨洋工呢,慢吞吞地这里捞一把,那里捞一把,妈妈问起来,总有理由的,这里之前被别人捞过一遍了,哪里还有?你不晓得换个地方?不晓得,不晓得。一会儿又被几个硕果仅存的桃金娘给吸引了注意力,或者是树莓,总得折腾进肚子里才舒服。
或许是对比过于惨烈,或许是妈妈的唠叨总是让人厌烦,所以我不爱跟她一起去。
留在记忆里的,更多的扛着搂草耙子跟着好朋友一起去“玩”的时光。
当然,觉得是玩的人或许只有我。我的朋友也是一个极为能干的菇凉,她比我认真百倍,但是她很少唠叨我,我们也有许多许多的在学校里聊不完的话题,可以留在森林里继续说。于是我们就成了这样的伴。
其实时隔十多年了,我也早已不记得我们当时具体聊了些啥,我想无非也就是班里的老师如何如何,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同学又怎样怎样,那群坏坏的男同学怎么捉弄人。但画面还是依旧那么清晰,在密而不乱的松树林里,阳光透过间隙洒落下来,因为频繁地全身动作,身上的毛衣早已经脱下丢在了一旁,在收集松针的时刻,也感受着松树林独有的木质香与阳光混合起来的暖意,那个时候虽然感觉辛苦和累,但同时也无比快活。
后面我们上完小学,上了初中,因为老是需要补课,这样的机会就很少了。再后来,我们一起到了县城里读高中,更是彻彻底底地远离了搂草耙子。
现在童年的伙伴在家乡当一个优秀教师,而我独自一人漂泊在他乡,我们的聊天记录直到今晚我发出截图之前,是空白的。
时间它改变着一切,也存储着一切,拿着足够深的汤勺,往里挖挖,总有尘封的惊喜,如同陈年好酒,惹人沉醉。
2021.12.6 一个初冬已经来临的日子,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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