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俗话:“画人难画手”。手不但是人的第二表情,而且很多时候,手的表情,更能如实反映一个人的心思。著名当代作家冯骥才先生《摸书》一文,一个“摸”字,使爱书的心景图画映然纸上。我与先生之缘,始于1994年5月金融文学天津笔会之时,先生前来为我们授课。他衣着十分朴素,一米九多的大个子,淳朴自然中,只有深邃的目光,显示着大家风范。让人感到文字的实成,与做人的实在是一致的。不管是哪一种功夫,只要水平到一定阶段,就用不着花拳绣腿了。
凭心而论,我很关注读书一类的文字,看过不少,“摸书”真得耳目一新,却又是爱书人心中有,笔下无的。“书,有时候不需要读,摸一摸就很美,很满足了。”使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馨。翻翻、看看、摸摸,回味、重温、再体验,这是书吗,这是精灵,这是知音。
爱书的圈子,是最大的。是天下人的圈子,不分年龄,没有国界,甚至超越了文化基础的不同,不论您是专家、学者,还是认不了几个字人,爱书即是我的知音。先生说“发现到自己一个美妙的习惯,就是摸书。”当对一本书、一些书喜欢到了极点,才会如此的。摸书的人,如抚摸土地的耕者,我们摸书的超越读的状态。在自己的心瓣上分分明明的写着,爱书人共守着人与书的家园。我在贫困地区的农村里,发现与我年龄相当的一些母亲,并不认识许多字,正是她们培养出了自家的大学生,书是家里的至爱至宝。孩子毕业了,把书带回家,母亲把书一页页轻轻打开,用手轻轻抚平一个个折着的书页,轻轻抚平,再轻轻压好,或者对一些折了角的书,也如此处理。此情此景正是华夏万载书香深深的根。摸书,摸着自己无数次叮嘱儿女“好好念书”的一颗心。心中有书,如春光美仑美奂,风,张眼;蛇,张眼;小草,张眼……我们这些读书人,谁敢说这些摸书的母亲没有文化修养呢!
所爱的书,是我之所爱,不论新书、旧书。从“超越读”而言,我更倾向旧藏。先生写到:“当一本古旧书拿在手里,它给我的感受便是另一般滋味。不仅它的内容,一切一切,都与今天相去遥远。那封面的风格,内页的版式,印刷的字体,都带着那时代独有的气息与永难回复少的风韵,并从磨损变黄的纸页中生动地散发出来。也许这书没有多少耐读的内涵,也没有多少经久不衰的思想价值,它在手中更像一件古旧器物。它的文化价值反成为第一位了,这文化的意味无法读出来,只要看看、摸摸、就能感受到。”这使我想起了自己传家的不多几册线装的藏书,战火纷飞不灭、颠沛流离不弃,曾见证雨读、晴耕的日子,也曾在农家土屋干净的洞壁里蛰居。人去、情留、书在,护佑着一代又一代人,除了知音二字,我真无法排论这书的辈份。“人与书的境界是超越读”,讲得真好!如一件战国兵车上的铜铆,在人间被无数珍爱的手玩熟了,包浆也多了人气,颜色也有了灵魂,她已经超越了人与物的境界,是与百代时空的对话。
感谢友人推荐著名当代作家冯骥才先生《摸书》一文,美文共赏,为悦读空间增色不少,我爱我书,翻一翻、看一看、摸一摸,这才叫真醉了呢!
(图/文/张学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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