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被抢走的那一年,她九岁。
现在她坐着网约车,正行驶在去堂姐家的路上。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大娘了,不知怎么地总是感觉空落落地,是想她老人家了吗?“可能是吧?不行你就去看看大娘,跟她见个面。”她的先生在听到她的自言自语后,贴心地说。
大娘家有一儿一女。她的堂哥比她大了15岁,堂姐比她大三岁。堂哥和嫂子已经退休在家,平时大娘都是在堂哥这里,他们两家离的很近,所以,隔三差五地她就带着点零食、牛奶等去陪着大娘坐一会儿,有时候,她做一些炸鸡腿啊,汉堡包啊等新鲜食品,也会送几个过去。
堂姐是一名老师,还不到退休的年龄。因此,大娘平时都是在堂哥那里,只要一放假,堂姐就把大娘接到她那里去。
……
“来了!”随着她的敲门声,里边传出堂姐热情的声音。
“你怎么自己就上来了?我正看着时间准备下楼去接你呢!”堂姐热情的把他迎进屋,让她坐下,给她沏上茶水,然后就去叫大娘,“妈,云梦来看你啦!”
她连忙跟了过去。大娘听了堂姐的话,正费力的起身。边起身边说:“唉,这么远的路,还跑什么呢?”
“大娘,我来看看你,从前几天就打算来,不来心里总是跟个事似的。”
她看到大娘的气色好多了,头上带着一个小姑娘带的发卡,粉红色的还带着一个小蝴蝶结。堂姐看到她盯着发卡看,就打趣地说:“我们家有个90岁的小姑娘。”
大娘起身拄着拐杖走到沙发边坐下来,问起了家里的情况。
她记得大娘在堂哥家住的时候,身上总是带着一种非常浓的气味,她怕冷,又不让开窗,所以一开门,那种气味就会扑面而来,让人喘不过气来。为此,她还给她洗脚,洗头。但今天却不一样,坐在大娘的身边,感觉清清爽爽的。唐姐说:“以前洗澡不那么勤,天气也太冷。在你大娘摔伤之后,因为年龄大了,只能保守治疗,所以只能往受伤的地方喷药,一层一层地喷,到春末夏初,温度又高,那药物好像有点变质,就发出那种浓烈的气味。刚来的当天,我就给她洗了个澡,把身上的衣服和带来的单子都清洗了一遍。现在几乎天天换衣服,这样身上的山味道也轻了。”
我们经常听到有人说,闺女是父母的小棉袄,确实如此。
堂姐的气色也不错。这以后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还记得去年春天的时候。因为新冠疫情严重,所以学校没有正常上课,过完年不久堂姐就把大娘接走了。那时候大娘的身体也不行,精神状态也不好。大娘的心思还像年轻时那样,什么事都要自己做,亲力亲为,不知道是她还没有意识到,还是说内心不能接受时光已经把她的健康带走的现实。在这种情况下,大娘面对一切都是带着情绪的,对伺候她的人来说,真是一种折磨。
大娘的变化也出乎堂姐的意料。
听同学说那几个月是她最难熬的日子。
大娘不接纳自己变老的事实,处处为难堂姐。除了为难别人,她自己也为难自己。
堂姐一时无法接纳母亲因身体变化而引发的精神变化。所以母亲的一些行为对她的刺激相当的大。全身起疙瘩,顽固到不能治愈,折磨堂姐几个月。可以说那时候的堂姐都有些抑郁的症状。
“这一次看起来你也不错哦。姐,我没想到你的身体状况这么好,我在家还担心你能不能受得了呢。”她看着堂姐,发自内心的为她高兴。
“是啊,刚放假的时候,我也担心能不能坚持下来。不过,在这之前和现在,我一直做着功课呢!”
说到这些,堂姐滔滔不绝:“包括生理上和心理上。而更重要的是心理上的功课。”
堂姐看到她胸前用来封针眼的医用胶布,就问她:“你怎么了?你这是贴的什么呀?”
听她说因为胸口闷而抽血,姐心疼的只摇头。
“有什么办法呢?房子要买,儿子要娶妻。你不知道,那些年都不敢感冒,只要觉得不舒服,就赶紧吃药压下去。长年累月的积压,身体真的不行了。好在现在房子有了,儿子也已经娶了媳妇,马上就要有孙子了,但是生活还要继续。”
唉!说着说着,她的心里不禁有些悲凉,现在生活好了,身体却开始出现了各种问题。
在说话的间隙,堂姐告诉她自己要想方设法锻炼,不要只依赖药物治疗。平时我们说三分治七分养,就是这个意思。
“我大娘真好,九十岁了,大脑不糊涂,生活基本能自理。咱们能不能活到九十岁还未可知呢……”
“所以啊,咱活着就高高兴兴地,孩子们能帮就帮,不能帮,他们也不会怪咱,关键是我们的心态……”堂姐说。
吃过饭,她要走了,大娘慢慢地起身,送她到门口。
看着大娘举起挥动右手跟她告别,她的心里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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