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二）

那年住在我爸单位分配的平房小院，正房三间，另有一大间厨房兼餐厅，这是同级别的标配，在职期间享受住房，调动单位房子退还，如果在单位退休，可一直住下去，但子女没有继承权。

天气寒冷的时候，家里烧土暖气取暖。

我家属于典型的山东家庭，爸爸大男子主义，家务活从不动手，妈妈里里外外地操持。妈妈胳膊受伤了，砸煤烧火的活儿就得我来。

我和弟弟妹妹，在煤堆前发愁。这可怎么办？家里买的煤足有一吨多重，全是二三十厘米见方的优质煤块，乌黑油亮，太阳照到的地方还隐约闪耀着五彩光芒。

砸煤的时候，需要先爬上这座小小的“煤山”搬下一块煤来，用锤子用力砸向煤块的中心，让它四分五裂，再把稍大的碎块进一步加工，使之大小适中，适合炉膛。据我的经验，十厘米长，六七厘米宽的煤块燃烧的速度快，而且耐烧。

弟弟妹妹干不了技术活，我给他们安排一只小桶，把我砸碎的煤块运到厨房里去。

引火一般用玉米芯，一入冬，我妈就从老家亲戚那里要来不少，一袋袋堆在墙根下。但还是要省着点用，不然撑不到春天。

在经过几次被烟熏流泪，慢慢摸清了点火的规律。火熊熊燃烧起来，火苗在炉膛里欢快地舔着乌黑的壶底。

烧到最热时，温度在十七八度左右，在房间里只需穿件厚毛衣或薄棉袄，靠近暖气片的地方，暖和得让人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