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芭蕉

雨打芭蕉

老屋前有一丛芭蕉，听母亲说，那是父亲在“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种的，目的是为了吃芭蕉树的根。母亲说，那年月饿呀，什么能吃不能吃的东西都拿来充饥，至少芭蕉的根是没毒的，吃不死人。我是没吃过芭蕉根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只记得小时后，那丛芭蕉长得高大，浓绿。底层的芭蕉叶肥大厚实成深绿色，在这避风处努力地向四处伸展。中层的叶子是翠绿的。最上层的叶子绿中透着淡黄，有的蜷缩着。记得那丛芭蕉在下雨的时候，雨打在巨大的芭蕉叶上，付出扑扑、啪啪的声音。小的时候，也不觉得那芭蕉有多美，只知到芭蕉也可以用来包裹吃的东西。每年端午节的时候，母亲就会去砍些芭蕉叶来，放在锅里煮，当叶子从翠绿色变成黄褐色的时候，就捞起来，等凉了后用来包裹糯米，用棕树的叶子缠绕捆紧，煮熟后粘着白糖吃。那糯米饭团带着浓郁的芭蕉叶的清香，是我童年记忆中，至今不能忘怀的美食。

很多年后的一个秋天，我再回到老屋时，惊讶的发现，那从芭蕉越来越浓密，依然绿意欲滴，在秋雨中，被寒风吹得有些蜷缩，有些让人心疼。回到老屋的那天，天正下着雨，那芭蕉惹来骤雨，声声叩击我的心灵。思绪便也无目的地纵横驰骋，跟着雨打芭蕉声肆意纵横。开始，我听见的是细微的“扑扑”的声音，接着，随着雨点的密集和增大，响声逐渐变成了“啪啪、啪啪”。节奏渐渐加快，有些像古筝奏出的旋律。风在摇动着芭蕉叶片，雨点打在芭蕉叶的不同部位，发出的音响又截然不同，有的沉闷，有的响亮。聆听着芭蕉叶上潇潇雨声，仿佛聆听着这唐诗宋词蒸发出来的婉约凄凉。听找这雨打芭蕉的萧瑟，感受着这“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的意境。

我想，父亲在种下那从芭蕉的时候，肯定没想起“谁家多事种芭蕉，早也潇潇，晚也潇潇”的诗句，也不会知道到若干年后，会有一句“雨打蕉叶，又潇潇了几夜……”的歌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