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孙葭湄原创
北风呼啸,冰凌长长地在屋橼边垂下,室內家家有火桶,人人手挎火崧,冰冷与温暖相交的温馨,这就是童年记忆中故乡婺源的冬天。
到上海后,对季节交替不再那么敏感。
直到儿子出生,我们家从边远的杨浦区搬到近外滩的塘沽路,那几年的冬天又如童年般,在记忆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
我们在杨浦区住的是一梯二户的南北二室户。为了解决每天上下班来回四个多小时的劳累,经单位调剂调到了近外滩的塘沽路,却只有一间加个阁楼,公婆住房间,我们三口人住在只有3平米高仅1米5的阁楼里。
虽居住困难,但回忆中不乏欢乐。
阁楼上有一个小窗,窗外是人家天井的围墙。冬天气象预报说气温在零度以下时,我就拿一个小杯子,杯中放上糖水,水中还不忘记放上几片茶叶。儿子目不转睛地看着。
之后放到阁楼外天井围墙顶上。第二天清晨拿回小杯子,果然水己结成厚冰,拓出冰块放到儿子手中,那块形状如杯子的冰中几片茶叶如花,漂亮极了。还让儿子舔舔冰块,就象吃棒冰。这一切不仅我难以忘怀,也给儿子一个快乐的童年。
当单位分了房子在搬迁时,却不见儿子人影,发现他伏地在写字,因为他认识的字不多,很多字都写不出,只能部分写字部分写拼音,他写的是:“小阁楼再见了,我再也看不到你了!”可见小孩是多么喜欢简陋的阁楼啊。
在塘沽路的那年雪很大,单位在淮海路,上班必须步行20分钟到外滩再乘车,那时收入少,单位制度又严,无法请假,即使下大雪也只能带着儿子去上班。为了防止路上滑倒,事先把买带鱼时扎鱼的草绳拿来绑在儿子和我的鞋底。这样绑好后牽着儿子慢慢走。到了外白渡桥,车站近在咫尺了,于是我松开了儿子的手。谁知他却脚向前人向后滑倒,我吃惊地:“哎呀”叫出声,正想去拉儿子,他滑倒时小手不由自主地拉了下我的裤腿,我不胜防备也滑倒了,儿子仰天倒在地上哈哈大笑。
路人见状开始都惊叫起来,接着又都异口同声地说:“孩子在笑呢!”跌倒不哭,反而仰天哈哈大笑,这就是在塘沽路贫困环境给他带来的幽默感。
在塘沽路的几个冬天中还有一件极有趣的事,当年娛乐方式只有二种,一种是听无线电,一种是看电影。我们常带儿子到附近的大名电影院去。后来在黄浦路的海军俱乐部也对外卖票。
一个冬天的下午,寒风呼啸,我牽着儿子紧缩衣领慢慢行走在黄浦路上。突然背后猛吹来一阵狂风,把我和儿子吹离地面二寸多,又向前吹行丈多远。整个过程几十秒钟,我一直牽着儿子的手没放松。当我们落地站稳后,不禁惊讶得面面相觑。多年后我问儿子是否还记得?他说:“这样的经历怎么忘得了?”
在塘沽路的那几年中,虽然住房条件十分艰苦,但留下的却是许多难以忘怀的美好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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