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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一记

随手一记

作者: 微恶 | 来源:发表于2019-11-01 00:24 被阅读0次

    今日的风不很大,却依旧寒冷,带着点秋的冷酷。我想我白日时,眼睛略过的落叶必然十分之多,这时,我竟有一种披衣提灯、出门夜观的冲动。大抵人在寂静的夜里总是如此不善抑制自己的情绪。

    找到一本过去的笔记本,大概来自五年前,是曾经要上交给老师的每周两次的周记本。略一翻翻,看那潦草的笔迹,陌生的行文,若不是扉页的确是我的名字,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出自我手。看那遣词造句的能力,虽然稚嫩,但好像还胜过了今天的我。所以这是什么道理,难道过去的比现在的还好吗?人自然是不断改变,但何以作文字的头脑思想,印刻在本能里的笔迹也会改变呢?这变法真是如此细致。

    闭上眼莫名想起许多杂琐的事情,思维竟如此跳脱。从小时候一起奔跑的许多朋友,模样还记着,却禁不起细思,他们好像突然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几度让我怀疑他们是否真的存在过。再到小学大门口那座小假山,中学里围绕操场的几颗垂柳,这些是有迹可考,确凿存在的,不知如何,这些物件,竟比我的许多同学还教人想念,毕竟它们更能标榜我过去的一个时段。

    突然想起今天路上遇到一个老人,只是迎面一瞥而已却记住了。我想他或许六十岁,或许七十岁,并不高的身量,样子并不像,气质却很像外公。

    唉,外公走的那个夏天,真的很热,把汗珠并做眼泪一同流下。那个夏天凌晨,我知道了消息,再跪在当前,却不能哭出。当我走出门,背对离人,才泪如泉涌,因为我仿佛突然才意识到:哎呀,这个人是真的没了。所以说,人的苍老不是一天天变老,而是一瞬间变老。同样,人的离去不是可算的倒计时,而是一瞬间离去的。

    同样不能忘的还有公墓前祭拜的人群,他们追思的是一个逝往魂灵。骄阳似火,炙烤着地面,灼伤着膝盖,我那时不自觉想起的曹植的:悼良会兮之永绝,哀一逝而异乡。我只记得这一句,不断得想,写的真好写的真好。还有就是离开的时候,我坐在运货车裸露的后厢上,屏住呼吸看着车后扬起的黄土,似云似雾,却又那么厚重,这是否就是人们说的滚滚红尘?

    这几天在读理查德•耶茨的《革命之路》,感觉这样的书更容易引动所谓有内涵读者的情绪。叙说这样一个梦想建立又破灭的故事仿佛更容易引起人的共鸣,真是真实的可笑。可我不能再与别人谈这些,以免得到一个故作深沉的说法。所以读书既要读所谓有价值的,也要读足够娱乐的,才能有和别人笑谈的资本。可这不是一种妥协,而是我本身就喜欢读那些娱乐的,世俗的东西。身边人能影响的,只有多世俗而已。这就是交际吧。

    不肯伸手的人也是可恨,不肯开口的人最是孤独。这就是我对所谓内向的定义了。所以以后不要怕受人恩惠,大不了日后还。不要不敢说,大不了也听他说。就是这样。

    突然有了灵感,编出来两个好句子,记录下来:

    人若要长大,无非要学着缄口,学着放手。

    人愈老胃口愈小,因为岁月里他们总会找到让自己节制的理由。(像爱人,子女……)

    夜深了

    二零一九十月三十一日夜于烟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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