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给个女孩扎耳洞
二利第二次去,把晶晶家摸清楚了,她父母外地工作,家中还有一位常住的保姆阿姨,差不多三天要换一桶水。他把情况介绍给我听的时候,我特认真,希望他能再多说一些。然而他就说了这么多。我盯着他看,没发现是在吊我胃口的意思。
我很是失望,但我表现不出来那种失望,似乎一直以来我都是以失望示人。身边的人也早就习惯了我这幅德行。
二利第三次去就被晶晶投诉了。罪名是骚扰客户。老板大发雷霆,把他开除了,还把我叫进办公室臭骂了一顿,骂够了,就叫我明天兼起二利的工作,说双倍工资基础上额外再加200块钱。我人微言轻,不敢为二利说情,不想丢了工作。
晚上,二利叫我去情人街体育馆陪他喝酒。
我到的时候沿河的水泥台阶上成双成对地坐了很多情侣。那些情侣们看似坐得散乱、随意,实则间隔恰恰好,可以毫不顾及地耳鬓厮磨、妮妮喃喃。
二利孤零零地坐在情侣们的下方,脚踩在最靠近河水的那层台阶上,位置特别显眼。
我走过去,贴着二利左边坐下。他两脚之间已有十几个烟蒂,每个烟蒂上都有一圈很深的齿痕。我俩吸烟从不咬烟嘴,二利还说过那样特没品。那天不知道他怎么回事,把烟在地上捻灭,烟嘴一圈被咬瘪了,要瘪上一段时间海绵滤芯才能恢复。他掏出烟又接上一支,问我:“抽烟还是喝酒?”
我说:“抽烟耽误喝酒吗?”
“有道理。”
二利把烟和火机给我,从旁边的十多个空瓶中挑出整瓶啤酒,用嘴要开,瓶盖吐手里,瓶扔进河水里,最后把瓶盖递给我,“对不起,我今天被晶晶气糊涂了。”
二利犯的常识性错误不令我奇怪,但他真的很反常。以往气得他要死的人,他都以傻逼相称,那晚却对晶晶却口下留德了。
想至此,我叹了口气,接过瓶盖,捏到他眼前晃了晃,“那也没必要把我的那瓶敬河神吧。”
“妈的!”二利一拍脑门,“我就说我被气傻了吧。”
几个空酒瓶叮叮当当地被胡乱放倒后,他又咬开一瓶,然后瞅着手上的瓶盖说:“这是瓶盖,没错吧?”
我说:“没错没错。”
我俩一起把瓶盖扔河里,他把酒瓶给我。
我俩对瓶碰,对瓶吹。
“你怎么骚扰她了。”
“就是给她家水机换完水后没走,多说了两句话,可我走得时候她还好好的呀。把我送出门,还跟我摆手再见来着。而且她家阿姨也在。”
见我没言语,二利又说:“公司没规定不能和客户说话吧。”
“怎么可能。”我扬脖喝了一大口啤酒说:“你就是被人诬陷了。”
二利拉过我的手使劲握了握,仍没有松开的意思,充满感激地说:“谢谢你,兄弟,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想我孔二利上辈子积了什么大德,能交下你这么好的兄弟。”
我甩开他手,揉了揉,说,“这点事,至于吗?要不是咱俩穿开裆裤时候就认识,我也不信。”
二利说:“还是兄弟了解我,咱这辈子活的就是个人品。”
“你可拉倒吧。”我说,“你趁早想想你上辈子缺了什么大德,才遭此一劫吧。”
二利生气了,“我想不起来,要不你替我想想。”说完,他又点着一支烟,烟盒火机放我俩中间,“要抽自己拿啊。”
我没抽,发现二利眼圈有点红,“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不到以后,现在这坎还没过去呢。”
我苦笑,真是爱情使人智障、短浅,不是他前几天想起儿子叫啥的时候了。
二利又说:“早知道被告骚扰,我还不如真就把她办了。亏死了,就第一回去她给我华子的时候,我摸了一把她光滑细腻的小手。那个感觉,就像摸在凝固的猪油上。”
说完,他抬起右手提鼻子嗅嗅。
我说:“你不会一直就没洗吧。”
二利蹲到下一层台阶上,手伸进河水里涮了涮,又坐会来,“这回洗了。”
我苦笑,“你也够痴情的。”
二利委屈地说:“咱俩不一样,听你说你那个雪儿都亲你了,又亲又抱的。我呢,我就碰过她的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