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烈日,明晃晃扫净一切仰视。热,会是这一天的主基调。脑门上的温度已经开始阻击各种理性的思考。昏昏沉沉的一切似乎都在召唤,洗个冷水澡然后睡去是最好的结局。不能思考的大脑,烦躁的情绪在周身环绕。一点的扰动,都会让人恨不得集中火力,一把将扰动连根铲除,以绝后患。心静自然凉,心凉自然静,默默反复叼念着。期盼耗过时日,一头栽进浴室,将自己种在那里,好好灌溉。
过午,日头正旺,赶紧得起身。事情还在不远处,深情呼唤:“滚回来,快点滚回来!”。简单收拾,顶着一片夏虫聒噪,去结束那些残局。短暂的午休,在这种夏日里,还不如凉水澡来得爽快。即便没过一会,汗腺又开始在救急灼热的肌肤。脑门清灵,手头上的活计也听话了许多。光线暗淡到阅读带来困境时才抬头,托了一下滑到鼻梁下的镜框,挤出犀利的眼神想警告哪个捣蛋鬼关了灯。忽然一想,大晌午,根本进来的时候就没有开灯。
看看窗外,乌云密布。淡淡的墨色晕染,层次不一堆叠,挤出了各种沟壑,也让这云的色泽浓淡相宜。凉水澡!这是反应在脑海里的第一个词,咻的一下,上午反复在脑回路里来回建立的联系,让自己无意识打开了刚才还在砰砰直响的玻璃窗,眯着小眼,咧个嘴角,扬着下巴,喔,将脑袋伸出窗外。想肆意的感受下,天地大澡堂的冲击。以上描述纯属臆想。开窗的一瞬间,我如那窗外柔弱的绿植。一阵风扑面袭来,差点把咧的嘴角吹去与眼睛亲合。风像早上烦躁之气一样,鼓足了劲,向窗户里猛灌,资料哗啦啦的作响,一下变被它摁倒在地上。
没开灯的房间,忽然亮了一下。厚道了,通知要打雷了。挤兑的云层,擦出了火花。啪的一下,用力将窗户合上。双手食指堵住耳朵,生怕一声巨响,震颤五脏六腑,打回雏形。警觉的寻着闪电,数着数,等着下一次轰隆。
没等多久,雷显雷响的游戏就消停了,哗的一下,一阵密织的斜线铺天盖地密布。然后窗外一片灰色,忽明忽暗。
关在屋里,听多的是声响。饶是不敢开窗出去凌乱。偶尔的雷响,都被雨声所模糊。风没有带走的烦热,被雨浸入侵蚀。再伏案,心气平和。
过了多久,也不明,一抬头窗前的树,敞亮着绿。日光映着叶面上的水珠,风一过,闪烁。窗外一切焕然,静静的看了许久,无思无想。
回程的地方要经过一栋旧宅。旧宅前有一处斜梯,拾级而上,地上的水汽在阳光下腾腾然。一抬头,落日余光,并不耀眼。氤氲水汽在日光下,看得清的缓缓萦绕。左手边一排的松柏,墨绿的成行。雨水在其直插末端,悬珠垂立,颗颗映着日光,温和。那一刹那,心里有个地方柔软得化开了。
夏日的暴雨,向来是讨喜,轰轰烈烈的来,收走了成堆的热气,然后又迅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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