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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地菜的老人

卖地菜的老人

作者: 昇夫 | 来源:发表于2021-01-10 09:35 被阅读0次

    是三九天了吧,清寒逼人。

    午时的阳光,堪比春风,令人沉醉。尤其是今天,阳光格外地美好。照在身上,暖暖的,犹如是一碗浓热又香的甜糟下了肚。

    在街头路口或广场的边上,总可见卖菜的农人。他们篮子里装的,无非萝卜白菜,一把葱蒜,半袋红薯之类,都是自家种的。虽比不上超市里的光鲜,但那一种朴实与卖菜的人,有着一种相融协调的美。这些农家菜蔬透着生活的气息,接近自然绿色的品质,使得有心人喜欢来买。

    篮球广场的路边,就坐着俩个卖菜的老妇人。并没有注意她们卖些什么菜,连她们的形状也没有引起我要观察的兴致。她们坐在自带的小凳子上,给人的感觉是或有或无,是那样的普通平常。

    卖菜老人的旁边,有一个卖杂糖的小摊。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买了几斤杂糖。三五个围观的闲人你一言我一语,问着杂糖卖什么价,过年毕竟还有一些日子,现在买这么多杂糖早了点吧。买杂糖的男人说,“是带到广州去的,在那边打工。”

    买好了杂糖,男人还想买点什么,他看见了老妇人脚边摆的一袋地菜。

    地菜,即荠菜。野生的,因为我还没有见过有人工来播种。地菜的形状,真的像是一片盛开的雪花,擎着一把紫色的小伞从天上飘落到人间。它多生长在菜地,夹在菜与草之中。小时候有专门来挖它,一般炒来吃,特有一种鲜味。

    地菜在农村是常见的,在城市也有卖。因为野生,招人喜爱。有早餐店,就有卖地菜馅的包子的。大概在城市是比较少见,男人的亲人远在广州想吃这一口,所以才买着带去。

    男人问老人地菜怎么卖?老人说要七块一斤。男人说,“六块半卖不卖?这一袋我全要了,你卖给我,省得我跑到市场去买,你也不用坐在这里等。”男人说的也是实话。

    老人说,“我的地菜好,自己挖的,新鲜,地道。”坚持要卖七块,不肯让价。

    男人蹲下来,用一只手随意的翻看着袋里的地菜,说了句,“洒了这么多水。”一脸嫌弃,站起身要走的样子。

    老人仍不肯降价。男人就叫老人称有多重?一称,四斤七两。男人盘算着片刻,边说边捣出几张钞票,“给你三十块,不卖就算了。”

    那几个闲人也围了上来,帮着算账。其中一位嘴碎的中年男人口算着说,“四斤七两,七元一斤,四七二十八,四七二块八,也就只少八毛钱。”

    老人听了,虽然还有一点舍那八毛钱不得,但菜拿来,总是以卖掉为主,也就无奈的随它去了。

    待男人把一袋地菜放在电动车前,准备骑着离开时,不知怎的,老人却上前把他拦住,伸出一只手,直要拽男人的样子。

    男人有点急了。说,“怎么的?钱给你了,又不是没给你钱,拦我做么事?你要不卖,菜还在这,把钱还我。”

    老人嗫嚅着说,“不止少八毛钱啊,少二块钱呢。”

    这时,嘴碎的男人又口算着说,“四斤七两,四七二十八,四七两块八,是少八毛钱,没有骗你。”

    这时我才感到,老人是不会算账的。这让我感到辛酸。

    我想起妈妈卖菜,如果稍为麻烦一点的账,妈妈怕也是不会算的吧。在遇到这样的情况,多半也有被糊弄的危险。

    对于老人,有一件之前我是很不解的。那就是,人老了为什么反而更在意钱呢?实际上,不是她们爱钱,而是老了生活无依,没有保障,才把一分一毛的钱都看得很重。然而,一毛半块的不舍得,有时却被人轻意糊弄好多块钱去。如果她们知道被糊弄,算得清账目的话,不知道会做怎样的想头。

    我又想,老人去卖菜,如果家人事前把菜称算好,或一斤或一扎的来卖,岂不简便明白。可是,往往没有人来为这点事来为老人去着想。不会算账的老人,上街去买菜,犹如是孤身战斗,一半由天,一半由人,却多不由己。

    那时我在一旁,嗔笑那位嘴碎的用口算账的男人。“你是怎么算的?明明是四七二十八,七七四十九,一共三十二块九,少给了二块九,不是八毛。按男人给的三十块来算,一斤地菜的价钱六块半还不到呢。”

    嘴碎男人,这时似乎才感到自己算错了。

    两下相比,买地菜的男人实在精明多了。在这一场买卖讲价算账过程中,我发现一种现象。

    当两方势力存在差别悬殊的时候,做为旁观者,竟然有一些人做着强者一方的帮凶,而不是同情弱者,为弱者争权益。仿佛站在强者一边,自己也沾了光,心里得到满足,或者能从强者眼中得到一种认可的慰籍,获得了安全似的。还有一种类似的,见风使舵的人,哪一方对自己有利,就往哪一边靠,而置事理公正于不顾。黑白颠倒,简直可笑。现实中,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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