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的心情,是一团被猫揉乱的毛线。扔在角落很久,该整理出个头绪了。苦于乱头太多,心理的,喜好的,生活的,亲情的,一时不知道哪一个是正头,怎样才能理顺?
又或者说,不断尝试着拿起手边的线头,没多久便走入困局,又失望放弃。
春天来了,生活却还罩在玻璃罩里。花们在阳光下舞蹈,唱歌,在田野里奔跑,撒欢。东南风携手与蓝天云朵花香,在窗外来来回回地招摇。隔着距离,却只能看见一团界限模糊的色彩影像与运动留下的虚影。我们终是分属两个世界,中间隔着新冠疫情。
往年这时,每天都要各种理由与花儿们近距离接触。哪怕是买菜,也会绕个圈,从一片花边经过。手机里更是每天都有不同的花收入相册。
今年,许多花们等我等得都谢了,我还是没有去看她们。她们不会知道,我也快谢了。不对,是快枯萎了。
门前的茶花早开了,一株粉色像云团,一株红色像太阳。每天进进出出对我努力微笑,传送花香,都没有让我从迷茫麻木无感中醒来。
早上从梦中醒来。那个往常有着敏锐感觉,细腻心性的我,依旧没有醒来。我像冬天河边叶子落尽的枯树。
下楼后,去卫生间时,发现空气中有甜甜的香味。有点诧异。这里没有吃的东西,也没有花,哪里来的香啊?要有,也应该是厕所的味道。
出来时,像狗一样用鼻子四处搜寻,看这香味到底来自哪里?
最后,香味在墨兰边被我发现。心里喜悦地轻轻一颤,她开花了!
老天爷啊!她旁边那盆我请回家七年的兰花,现在依旧在装草。而这盆可爱,可怜,可人疼的宝贝墨兰,到家才几个月,就默不作声地给我开花了。这不是梦吧?
我弯腰凑近那些翘指一般的小花,用力往肺里吸。好像这些花香抛洒在空气中可惜了,能吸到肺里,尽量多吸点吧。
此刻,感觉自己比葛朗台还吝啬。人家只是对物。我连这些花香都舍不得浪费了。
后来,索性蹲在门口守着墨兰,心里像打开了一扇门,有清凉的风吹来,把这些天积下的灰尘,荡涤而尽。
花香从肺部开始在血液里运行,细胞复活起来,我的精神为之一震。
不行,我必须做些什么。
墨兰花开,像一个正确的线头,我的那团毛线,开始顺畅得缠成了线球。
首先,这么香的花,周围的环境得配得上她。
去年扦插成活的常春藤,已经露出许多新芽,但是干枯的枝与老叶还没修。看上去乱七八糟,极不体面。
角堇花开正旺,却被杂草欺负。冬天吧,想着他与花们作个伴,也没管他。几场雨下过,他们欺负到花的头上了。我也一直没有管过。
两盆茉莉花躲在墙角过冬,最好的一盆,让我忘记了浇水,叶子都干了,也不知道死了没有。她们该到大太阳下伸展一下胳膊了。
吊兰今年冬天挺好,一个个还挺精神。但是,每年春天都要剃一次头。是时候该给她们理发了
多肉还在房间窗台里,眼巴巴朝外看呢。每天看着茶花在门口招摇嘚瑟,急得脸色生烟。虽然我家的春天,比别人家稍晚,但也真的该拿出来了。
冬天进房间避寒的花们倒是早般出来了,但只是随便放着,看上去挺乱的。也该收拾到合适的位置了。
一边想着,一股力量在身体里游走,慢慢运行到四肢。说干就干,我打开手机音乐,放在墨兰花盆边,把该修理的花们,搬到墨兰边,一边听歌,一边赏花,一边收拾。
多肉都被浇了水,上了花架。常春藤修剪了黄叶枯枝,浇了水放在睡莲缸边。无意中发现,睡莲早就出水了。新鲜的橡皮红叶子,没有见过天日,像初生的婴儿一样娇嫩,怯生生浮在水面。
茶梅开败了,我帮她整理好枝头的残花,把她移到阳光大的位置。与喜欢太阳的茉莉肩并肩挨着。
悬风铃,紧挨着花架站着,下面是最大盆的常春藤。这盆常春藤,像绿色瀑布一样向四周垂下,是我最偏爱的之一。美女樱已经有花蕾了,放在花架上。
去年上半年扦插的美女樱,一年之间竟然长成一大片,花开不断。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那种蓝紫色,像小绣球一样的花,爱极了。苦于她们长在地上,又舍不着摘来插瓶。
后来在秋天时,灵机一动把她插在梅瓶里。想着如果成活,可以直接连瓶带花摆在案上。看来,是做对了。用不了多久,她们就开花了。
所有的花都安置到合适的位置后,又挨着浇了水。
外套早被扔到房间了,一干活,身上还是出了不少汗。随着汗水,心里的抑郁早跑得没了影子。难怪我男神蒙提 唐说,园艺可以治愈抑郁。此话诚不欺人。不要说园艺,单纯拔拔草,种种菜就有许多效果呢!
娃从房间跑了出来,问我干什么把音乐声音开那么大?都吵到她上课了。
我赶紧拉着向她强烈推荐我的墨兰,并且把她的头朝花按下去。
她被老妈这种粗暴的赏花方式雷到了,笑着逃进房间。
而我呢?看着门口勃勃绿意,娇艳的花朵,浓郁的花香。心里盘算着,菜园里也该播种了。那些草花,也该规划一下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再不着手,我今年的花该错过季节了。
已经消沉这么久了,墨兰花开,应该是一个开始。我是不是可以走出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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