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一百九十一
匡爷总算听明白了，原来这富九爷不是为二爷来解套的，而是专程奔着金牙貂蝉而来。
前阵子罢工罢市，很多人没了生计，一些人就到赌场碰碰运气。匡爷瞅准时机，从一泼皮无赖手里获得“金牙貂蝉”，便以一赔二的赌注设下赌局，若能斗赢金牙貂蝉，他双倍赔付对方。这一诱惑一下子带起了赌场的生意，他又与赌场合伙放高利贷。很多无事可做的劳工，因还不起高利贷而闹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有些人便铤而走险，溜门撬锁、明抢暗偷案件频发，明火执仗聚众斗殴事件叠出不穷。
一时间地面上是鸡犬不宁、风声鹤唳。法国人责令彭顺信等华人巡捕整治治安，可平日里这些华人巡捕，在华人跟前一向耀武扬威，无论本分市民，还是达官贵族，都喊他们黑狗子。就足以证明这帮狗仗人势的家伙，有多么令人厌恶。居于乱邦的法国人两眼一抹黑，这些为法国人当差的黑狗子，也差不多瞎了一只眼，一筹莫展。相较之下扈仁还算是个明白人，早早布下眼线，情报畅通又用人得力，能解法国人的心头之忧。遂布特朗不顾他烧伤未愈，逼迫他带伤上岗，扈仁见到前途还有点光亮，便硬着头皮找侯富車出手相助。这种暗箱的利益构架，相辅相成地存在于社会结构的层层面面，好似暴雨来临之前，不分种类的飞鸟，在一棵从根儿里被蛀空的大树上，寻找并争夺一块理想的栖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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