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想象周遭无人。只有我一只灵魂。
层叠式结构,原木深色调。令人生厌的暖意由灯光散发而出,涌入酸疼的双眼。不可忽视的是,黑压压蓝淡淡绿苒苒一片,心猿意马,见异思迁。
僵硬的声音回荡在拥挤的厅堂。有人低头,几寸光亮间天下事尽晓;有人侧目,百无聊赖中强迫自己发现生活之美;有人昂首,眉目紧锁与庄周相约一场梦蝶;有人探身,强压着无处安放的燥热空悲切。这不仅是一个排场,也是一个戏场。迎合着苦口婆心的同时,几分趣味油然而生。
抬起右手,一瞥发热的机械,原来已经过去个把小时了。抑制不住的想要逃之夭夭,抑制不住的想要一骑绝尘,抑制不住的想要销声匿迹。几次变换坐姿仍然不能满足矫情的肉体。干脆放下本就不存在的风度以及虚伪的矜持,任其左右散落,任其野蛮盘踞。
目光所及,满是因闷热而滋生的阴沉。灯光不知在何时竟有些变暗。或许是眼球酸疼产生了幻觉。我坐在不偏不倚的位置。幻想着歪门邪道旁门左道三教九流。似乎在想象中翱翔,才是最逍遥自在的时候。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自己自然是做不到那么神乎其神。吟诵两句聊以慰藉。
消息没有停过。表面上一本正经的莘莘学子一旦获取了掩体便表露出“英雄本色”。我也十分配合出演。尽管看起来是那么富有趣味那么惹人注目,我还是摆脱不了怅然若失的落寞。
不久,有人按耐不住,果然开始了其“独立自主”的活动—扬长而去。果真,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旧颜色不旧,老调重弹亦是清荣峻茂,良多趣味。心碎离别歌不心碎离别,台上人勤勤恳恳不厌其烦耳提面命,怎会因为几个人的不合群而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又或是自古多情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何况又不是那冷落清秋节。上百平方米挤进百来人,世间便要多出百来升无名业火,满腔浊气。在一次次斗争中,坐着的人最终选择了烂醉。以无赖对抗严肃,以活泼对抗紧张。妙哉。
终于!终于!终于!等不到一声令下,群起而涌向狭小的出口。那一刻,如同普里奥·莱维笔下的集中营,逃生般遁离。果不其然的是,一切又成了打发。打发了这一个排场还有下一个排场。不得不说,排场里的戏并不是都能够坐着看的。毕竟可是看一场少一场。人生一大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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