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想是带给大家快乐。”——《巴黎淘气帮》
大人百般小心,孩子一无所忌
看了三分钟就知道我会喜欢这部电影,这群孩子实在可爱:他们思维单纯、行为粗率,做事不计后果,觉得应该就去做,做出许多让人捧腹大笑的事。
同学乔基姆出水痘请假在家,小伙伴们却以为他因为有了弟弟被爸妈抛弃,而尼古拉从乔基姆提供的描述中断定,爸妈也要再生一个弟弟。于是大家齐心协力,为将有危险的尼古拉出主意。为了讨尼古拉爸妈欢心,小伙伴们建议买礼物,带着一枚珐琅准备买玫瑰,结果不小心把花店闹得一片狼藉;去尼古拉家做家务又弄巧成拙,外出两小时后回来的爸妈看到家里简直天翻地覆。因怕被爸妈丢弃,全家一齐去树林散步时,尼古拉眼中含泪然后悲伤地反锁车门,爸妈气急败坏,只好徒手将车推回家。
小伙伴乔基姆好心办坏事、愁来闹去还是不免被关禁闭的尼古拉,严肃地与小伙伴们讨论:在爸妈心意已决的情况下如何“处理”他还未出生的弟弟?大家商量后一致同意让歹徒绑架弟弟最为合适。于是他们搜索报纸,找到了在逃凶手“独眼龙杰克”的电话,其实接听的是负责汽车维修的人。尼古拉请他来帮忙,他提出“上门服务”要五百珐琅,接下来小伙伴们便绞尽脑汁地想,如何筹集这么大数目的钱。
拿回乔弗瓦被没收的赌盘玩具后,他们就在街上招呼行人来玩游戏,但又没有想过输了时如何赔钱,于是在一个老太太赢了后,大眼瞪小眼一哄而散。鲁弗斯从漫画书中得到灵感,制作了五珐琅一碗的据说能使人力大无穷的魔法药水,并准备了一架道具车,让刚喝下药水的孩子测试力气。那孩子使劲一抬,汽车轰然翻下,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小伙伴们挣得了五百珐琅,在喝了药水过敏的孩子的爸爸的呵责下,大家又一次落荒而逃。
小伙伴乔弗瓦钱凑足了,“绑匪”又问他们:“车在哪里?”小伙伴们只好支开为乔弗瓦买冰淇淋的管家,但当大家坐进车内时,发现自己都不会开。阿尔切斯特无意动了刹车杆,汽车开始在下坡上一路滑行,惊险无比。有趣的是,到了目的地后,遇上推着弟弟出门的乔基姆,原来他没有被丢弃,也不再讨厌弟弟,反而觉得弟弟特别可爱,不许阿尔切斯特拿带细菌的手去碰,举出了好几项让他自豪的理由,让小伙伴们听了都很心动,到此拯救尼古拉的秘密计划终于结束。
孩子们,从来没有考虑后果,觉得一项主意有用处,就去做了。大人行事则处心积虑,会瞻前顾后地想怎样做才最合适,不至于让自己丢面子、被笑话,与小孩子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尼古拉的爸妈。整个秘密计划的起因,就是爸爸希望领导给他加薪又不知如何是好,妈妈提出可以请领导夫妻来家吃饭,但又担心没有上台面的衣裙和食物。妈妈为了显示自己有涵养苦背文学、艺术类的专业名词,但到关键时分偏偏又忘记这些句子期期艾艾,场面尴尬得让她晕倒过去。
尼古拉的爸爸和妈妈单纯的孩子们,不会故意撒谎
很多成人社会中不言自明的事,在孩子的世界中还未形成意识:比如生育二胎的父母虽可能会偏心,但这种爱不会非此即彼到要把第一个孩子丢弃的地步;比如通过电话可以联系到在逃歹徒,但出于自我保护凶手绝不可能在报纸上公开联系信息。但孩子是天真的,他们完全信任一句话可以概括的世界并绝对地支持“眼见为实”,对于正在发生的事实,他们非常敏锐,因为他们过去的经验都还很单纯,为他们的判断提供确确凿凿的依据。
他们所拥有的认知还不曾欺骗甚至伤害过他们,在他们的世界中,还没有出现无法通过电话进行联系的人。使他们做出决定的核心因素是事实而非利益,然后他们便会为目标迅速地行动。尼古拉需要帮助,小伙伴们就在所不辞,遇到困难,大家合力克服。
尼古拉和小伙伴们他们并非停留在世界的表面,他们掌握的恰恰是世界的本质,成人世界所推崇的“世事洞明”其实是在敷衍中互相学习掩饰的艺术,而掩饰从不能称为深入,反而遮蔽了真相,以不断更替的面具缺乏诚意地交流。在成人世界,情感容易表现为一种夸张,言语也成为混淆真实的利器,为人处事从不鼓励直来直去,口无遮拦的常被批评涉世未深,一针见血之后往往就意味关系破裂。
但孩子们有话直说,他们早就犀利地看出了成人会虚伪地撒谎。所以尼古拉在爸爸的领导问他是否喜欢礼物陀螺时,他回答喜欢但是爸爸嫌它吵,并且真诚地告诉领导他为什么期望得到五百珐琅。所以尼古拉发现爸妈将要抛弃他这个恐怖的事实时,没有把自己的忧虑透露给家长,因为他知道他们绝不会承认。尼古拉求助的是他信赖的与他一般真挚的小伙伴,家中有钱的乔弗瓦也不在例外,成人社会对成功的价值判断还未将他们区隔开。
老师和学监从不会撒谎到无意撒谎再到故意撒谎,可能就意味着一个孩子转变为成人,慢慢的他就熟悉了社会的世故与从不明言的规则,也适应了这种普遍的迫于无奈。这部电影如此可爱,它可以说笼统地代表了每一个人的过去,曾经的我们都是这个样子,是“绝对的信使”,单纯而天真。
影片还有两处令人肯定的地方,一个是学监一面惩罚克罗泰尔抄写三百遍句子,不写完不许回家,一面看他写不完时又替他完成任务;一个是调皮的孩子们拥在老师旁边,热切地欢迎她回校。这两个场景体现了成人与孩子间的爱,老师虽然严厉但关心学生,学生虽然调皮但爱戴老师。爱会夸张或沉默,却不会撒谎,孩子们永远值得我们去爱,因为他们回应的始终是不会撒谎的爱。愿生活就像那辆道具汽车,把沉重留给我们,愿每一个孩子都力大无穷、勇气倍增。
(2017.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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