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生气,就在此时就在这刻。知道愤怒的小鸟吧?我被这只鸟附了体,上了身,蒙了心。
熊熊火焰烧红了我的衣衫,这一刻我晋级成为“红斗士”,从发丝到脚毛一炮闷成赤青色,声音撕裂、表情狰狞外加战斗动作,自觉气势百分百。飞上飞下把自己所谓的指挥棒(其实就是自己的手指头)挥向敌军,透支着声带,发出歇斯底里的呐喊……一路厮杀。声音微弱,言语断断续续,中途一度停下看着我,再后来转身离开,这就是敌人的表现。胜利者扬起了头颅,吹响了胜利号角,镜子里趾高气昂的人,沾沾自喜。忘了说,打败的这位敌人就是我亲爹。
站在镜子前瞧着里面的人,越瞅越陌生,越看越害怕,这是谁呀?酱红的脸发青的唇,鼓起的肚子,遥远而陌生。这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这个样子的、不是的,衣领的湿度让人有些不适,原来早已泪流满面,身子顺着镜子慢慢滑落,最后跌坐地面嚎啕大哭。好似刚被打败的是我,但我明明是胜利者,我才是胜利者啊!无力的躺在床上没有气力说话,自责的因子在体内叫嚣,指责着我的粗鲁、无理、不敬之罪。心情跌入谷底,掉进了无底黑洞,灵魂被吞噬,难以挣扎更难以获得救赎。
多次之后,慢慢觉得对情绪的把握是一种非常难得的能力,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拥有它,反正我是从没有拥有过,爆裂的脾气就像鞭炮一点就响,忍不了委屈受不了侮辱,深受其害又深知不好,奈何没本事控制。所以只能每次之后独受这愤怒带来的痛苦,之后反复循环成为一种模式最后成为情绪的俘虏。
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我那好脾气的外婆,今年将近七旬,年轻时受苦颇多,八岁没了母亲自己带着弟弟和父亲相依为命,那时的外婆很矮站着凳子做三口人的饭,小小年纪就撑起了小半个家,后来到了出嫁的年纪不幸找了个身体病弱的丈夫(就是我外公,在我记事起外公一直病患缠身一起躺坐在那里)自己照顾三个孩子生活,重担又扛在了肩上,每当外公病重时外婆就会哭的鼻青脸肿,外公脾气又不好经常骂外婆,但外婆从来没有还过嘴和外公吵过架,后来外公去世大儿子把家里输了个精光外加欠了一屁股债,房子卖了地卖了貌似也没有解决全部的债务。我不知道外婆是怎样挺过来的,只知道她现在的眼睛只要一着急上火就开始发炎,这是那时留下的病根。后来我问过:那时候是怎么过来的有没有冲大舅打骂过,她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说:“输都输了,还骂什么,发脾气解决不了任何事啊!我虽然没有上过学读过书但是我知道发脾气一点用也没有,乱生气乱发脾气最后受害的还是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了。”在一边的我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外婆的这些话不是随便说说的而是她做了大半个辈子的,我听到过她儿媳在她面前怎样说她但是她没有反应,我听见过儿媳在她面前说她其他儿女坏话,她虽然很生气但依然忍着不还一句嘴,不是不敢是她的涵养不允许她吵架,是她的理智战胜了她的冲动。外婆是我最敬重的女性之一,每次一发完火我就想外婆是怎么把一切都吐尽肚子里的呢?我为什么又做不到呢?(关于她的事还有很多很多就不一一提及)
我不知道是外婆天性脾气如此,还是后天的磨炼,但我想外婆也是一点一点地做到的,所以我以后也会做到。愤怒就如妖魔似鬼怪,我不要做他们的奴隶我要做自己的主人,不逞一时口舌之快,不在无理智下出口伤害爱自己的亲人,与人为和修己之身。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