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雾霾天。
她匆匆抓起一片面包,手里提着书包和外套急急忙忙出门:“妈!我去上学了!”“哎——口罩!” 她哎呀了一声。
这年头,钱包可以忘记带,口罩绝对不可以。
出门前妈妈叮嘱她走路要小心,雾霾那么大,注意安全。
“该死,这样下去该迟到了。”她心里埋怨着妈妈为什么没有早点叫醒她。
十字路口,她近乎绝望的看着那几近两分钟的红灯。过,还是不过?她在心里挣扎着。过吧,万一被车撞了怎么办:不过吧,再迟到老师一定不会轻易饶过我,“我可不想去打扫那又脏又臭的厕所。”她使劲咬了一下下嘴唇,攥了攥拳头,向两边张望了一下,“就这一次!”。
她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奔向马路那头。
他是一个货车司机,已经开了整整一天一晚。
累。困。
副驾驶上是他五岁的儿子。儿子自小体弱多病,一年前又查出白血病,本就风雨飘摇的家,再也撑不住这样的打击,散了。老婆跑了,留下孩子。他不怪她,是他没本事,别说给她荣华富贵,连衣食无忧他现在都做不到。
他欠她的,也欠孩子的。
他开始没日没夜的起早贪黑,为了衣食住行,为了孩子的医药费。
拉完这趟货,他就可以有一天的假期,就可以带儿子去他一直想去的游乐园。想到这,他看着副驾驶熟睡的儿子,“爸爸马上就可以带你去啦。”他心里笑着。
也就是那一刹的分神。
“笛————!”
尖锐的汽笛声,好像把厚厚的雾霾生生的割开了一个口子。
她吓的瘫坐在地上。心脏砰砰砰的仿佛随时都会爆炸。
他一身冷汗的呆坐在驾驶室。方向盘被扣的死死的,刹车踩到了底车停后仍没有松开。
儿子被惊醒,睁着圆圆的眼睛望着爸爸。
回过神来,他连忙解开安全带,叮嘱儿子在车上坐好,匆匆下车。
他抖的不行,雾大,他隐约看着一个女娃模样的小人瘫在不远处。
“娃娃…娃子…?”他颤抖的询问。
没人应。
他的心被吊起来,全身的血都往脑袋上充,手脚冰凉,颤颤巍巍。
她可能听见了他的声音,也可能没有。她就那样呆呆的坐在那里。
他们三个——车、他、她就那么僵持着。
可悲的是,这个时候,一辆更大的货车疾驰而来。
司机隐约感觉到压到了什么,可他怕,他没有停车,他飞奔而去。
四个可怜的人儿啊。
雾霾更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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