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封底印的定价是28元,老爷子拿了几本,对家里的几个人算了笔账:“按定价我这些书值八万四千元,不说照原价卖,打八折下来也有六万七,成本花了四万五,还有二万多的利润呢。”
他满脸堆笑走到老伴面前,将一本书塞到她手里:“老伴,看看你老头子的书印出来了,把这些书卖了,赚了钱再给你多买点儿营养品,让你健健康康的。”
老爷子拿了几摞书摆在楼下,向过往的人推销,有的人眼睛都不斜一下直接从他面前走过,有的人扫一眼也不停留,有几个无所事事的人站住接过去翻几页,放下走开了。只有一对散步的老年夫妻有点儿兴趣,老爷子口若悬河地给他们大谈养生,最终送给他们两本。
摆了一天一本没卖出去,连停下来翻看的人都没几个,老爷子大受打击,第二天没在出去。
他又坐在餐桌旁开始思考,中午端木梁一进门就被他拉住:“下午你有时间没,跟我出去一趟。”
他要端木梁随他去图书批发市场卖书。端木梁除了听话没有他法,只好带了一些书,一起去碰运气。
刚开始两人在一起推销,端木梁看那么大的市场半天时间走不过来,就和老爷子分头走,他分配给老爷子大门附近的几排商铺,他自己则去里面。
他们把市场扫过一遍,在大门口汇合,老爷子手里少了几本书,端木梁一本没少。老爷子少的那几本是他硬送出去的,被送的人并不想要,但是碍于他的热情不得不接过去。
老爷子深受打击,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集他这么多年的心血而成,他认为对人健康非常有益的书,为什么没人要呢,难道现在的人们都不喜欢看书,抑或不喜欢养生了?
他回来之后把书往那摞包装箱上一扔,再也不去动它们,甚至看都不往那边看。他每天依旧早起,遛弯回来吃过早饭就给老伴边按摩边聊天,其他时间将书架上的书逐本拿下来仔细阅读。
端木梁公司中标了一个酒店装修设计,酒店两栋楼,前楼四层,后楼十五层,旧店翻新。老板想在最短的时间完成工程,时间紧任务重,必须要增加人手。
招聘了几个年轻设计师后,感觉还缺一个经验丰富,能够统领设计团队的领军人物。夏雨菲想起了一个朋友曾经给引荐过的童老师。
端木梁打电话给他,童老师很高兴,说自己刚帮朋友做完东莞的一个楼盘景观设计,现在正好闲下来。
很快他就来了,陪同他的是一个瘦瘦高高、有点姿色的四十来岁的女人,比敦实的童老师高出半个头,看亲密的样子,不是普通关系。
童老师已经六十多岁,比以前更富态,原本因血压高泛红的脸膛,越发红光满面。夏雨菲记得几年前第一次见他,还是他刚从陕西老家到广州时间不长,那次陪同来的是他第二任妻子,一个中等个、打扮艳丽但显俗气的中年女人,对童老师照顾得很周到,但管得也很严。童老师就像她手中牵着的一个风筝,她把线牢牢拽在手里,童老师的一举一动都要在她关切的视线之中。
童老师注意到夏雨菲的视线,笑嘻嘻不无自豪地说:“她叫杨眉观音,我的小女朋友。”
夏雨菲听到这么奇怪的名字,觉得很有意思,直接柔声问女人:“你的名字好有意思,特别好听,而且很有意境。我猜你不是汉族人,对吧?”
女人有点儿羞怯地浅笑一下:“我是贵州白族人,来广州才不到一年。”她说话有很重的贵州口音,但还能听懂。
原来童老师堆了一屋子的油画作品被他居住的社区负责人看到,为了丰富社区文化,负责人把童老师的画都给搬过去,在街道办的大会议室里给他办了个人画展。
附近做指甲美容的杨眉观音从小在老家喜爱画画,有免费的画展自不会放过,一有空就跑去看画,对童老师的油画赞不绝口,一来二去和第二次离了婚的童老师走到一起,并搬过去照顾童老师的生活。
杨眉观音是贵州大山里的白族人,丈夫嗜酒并经常暴打她和三个孩子,她离婚后为了养家,跑出来打工。但她做美甲的收入养家很紧张,童老师说他的画随便卖出一幅,都超过她一个月的收入,她似乎看到了金光闪闪的未来。
杨眉观音看向童老师的眼神充满崇拜的光芒,对童老师照顾得无微不至。
端木梁和童老师讲好了做这个项目的报酬,童老师为了方便工作,退掉了他原来租住的房子,搬到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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