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驻足在桥中央。
十二月末,正是一年中冬风凌冽至极的日子,何况是在这个坐落在我国东北的城市呢。口中呼出的热气被口罩焖住,随后一股脑糊到眼睛上,转眼就结成了一层霜,厚实的羽绒服也并不若它看起来那样可靠,已经被寒风灌满。我身子微微发抖着迎风眺望远处的景色,时不时拿出纸擦一擦眼镜。
视线的尽头应该是松花江,大概隔了好一段距离,我看不清它,掉头向后看去倒是能看到茫茫的白雾——一条很宽的河正在这白雾的笼罩下滚滚而来。也许是因为废水还是其他什么缘故,这条驶向松花江的河流看起来暖融融的没有结冰。它散失到空气中的水汽立刻被冻结为轻烟般缥缈的白雾,无数的白雾升到空中一点也不扩散,反倒凝聚的越来越浓厚,在河的正上方跟随着它翻腾着奔涌着扑面而来。那气势磅礴到像是拥有摧毁一切阻碍的力量,我被这云雾拟成的洪流裹挟着,有些领悟了庄子为什么将云雾形容成“野马”。
我还是更想把它比喻成“河”。愈加浓密的云雾看不出一点消散的迹象,只是紧跟着河流奔驰,正如湍急的水流;夕阳带来的光辉为它的边缘些许色彩,就像是浪花那在阳光下发亮的淡色泡沫。我站在桥上,感觉仿佛身处河面,又仿佛沉入河底——上面那条是驰骋在天空中的河,它的水花擦过我的头顶,下面那条是奔腾在大地上的河,它的震动传过我的脚底。我被裹在中间,越来越无法呼吸,于是匆匆下了桥向松花江畔走去。
沿途似乎比来路冷很多,也更加难行,刺骨的风呼啸着擦过我的脸,让我心里涌起些许后悔的念头。“风头如刀面如割”,我想现在真是贴切极了,于是连忙加快脚步,迫切地想结束这段让人难熬的旅程。离江畔越来越近了,道路也越来越宽敞,风倒是更大了。我将口罩又往上拉了拉,不禁回想起在今年的暑假里我也曾走过十多公里来这里散步。
彼时同是夕阳西下的时间,晚风吹散了属于盛夏的热,带来了刚好宜人的温度,我骑着单车冲向缺了一角的落日,享受着拂面的江风。路边宽广的步行道上有行人三三两两地漫步,脸上都挂着轻松闲适的笑容。抬头望去,粉蓝色的天空中,各色各式的风筝轻悄悄地飘着,想来也在天上悠闲地散步,欣赏着浓烈的云霞。
时间过的真快啊,转眼间已经快半年了。
我回想起这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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