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的少年往事

      这两天的一个新闻让我蛮吃惊的，看了几篇言辞激烈的评论，眼界打开了不少。事儿是关于某高校的一个女实习生和报社的记者，发生联系的动词很扎眼——诱奸。

      这不由让我想起来十几年前的一件小事儿，却是总觉得很暖的一个事儿。那阵子我们都还是13岁的初中生，男孩子大多稚气未脱，少数女孩儿却早早彰显了青春的活力。升至中学，课突然多了起来。课余时间，总听见女孩子们叽叽喳喳，讨论着这个老师的长相，那个老师的风度，在所有的嘻嘻哈哈中，我却听到了一个不那么美好的结论：听说我们的地理老师总喜欢摸女孩子的脸。

      那时候我还没有骚扰之类的概念，总认为老师是不会犯错的。

      周三上午第三节课，我们的第一节地理课。地理老师是位三十几岁的大叔，白白胖胖的圆脸，穿一件白衬衣，上边的扣子故意留一个不系上，露出来红通通的脖子和胸口；走路的脚步声很小，脸上总挂着笑，弥勒佛一样。课至中堂，老师走到一个女孩儿身边，随口提问。那个女生向来话少，可能是老师长得高大，又挨得太近，显得特别局促，迟迟答不上来。急得我频频轻声提醒她正确答案，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太紧张，始终没有作声，而全班的目光都盯着“她”呢。“弥勒佛”笑得更加欢实起来，露出了齐整地白牙，用手轻轻拍了拍女孩子的脖子，让她坐下。彼时，整个教室出奇地静，我看到女孩儿的脸“刷”地红到了脖子根，空气中凝重的反常，好像所有的孩子都意识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只剩下“弥勒佛”那一脸笑意和上午十点刺眼的阳光，永远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突然我听到教室后排响起了一声特别大的吆喝。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扭头看过去。啊！原来是他，那个平素特别不爱读书又闹腾的男孩子。他怎么了？那时候，各个班级的“潜规则”，差等生都是被安排坐了后排的。上课的时候，没有老师会照顾到后排的他们，而对不被关注的几个男孩子来说，上课铃就是他们睡觉的信号呢！

      “弥勒佛”很生气地看了过去，怎么还能有这么不守纪律的学生！接下来的谩骂训斥和对峙早就记不清了，那个男生当时倔强的样子这么多年却怎么也忘不掉。

      我对地理老师是佩服的，从教学水平上来说，他讲得很好，我的地理课没考低于95分过，也是从他那里我知道了“鸡凹个弱废”这个单词。

      然而现在想想，我更愿意记住的却是那个13岁的少年，一个叛逆、可爱的男孩子。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

      我们总说时代呼唤英雄，我想，我已经见过了一个，在我13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