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热起来的时候,人总是那种无路可逃的架势。阳光这东西,缺的时候你想,真直爽爽的热情扑向你,你倒是躲避的唯恐不及。类似爱情、类似感情,缺了你叫嚷委屈,来了你却抹防晒霜。
我不是个感情高手,却有人喜欢倾诉,说到底倾听比诊断容易,倾诉比改变有效。于我,多了些故事可以听,自己得了便宜,还可以卖卖乖,还可以搜罗点写作的材料,算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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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子和梁萧的纠结,是我近期的主题,很符合网上一段子:当女人厌烦了男人,会变得越来越挑剔,喜欢瞪着眼睛说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当男人厌烦了女人,会变得越来越敷衍,闭着眼睛说这也好,那也好。
这也属于“不能同意更多”系列的,话痨者不得老年痴呆,叨叨叨的挑剔也是大杀器;忍者最终都会变成神龟,不绿也多多少少会变异。生活里最大的惊奇就是,所有的埋怨都不是大是大非问题,杀死比尔的不是武功高强,只要看着对方不顺眼,眼神都能杀死爱情。
“他现在彻底对我无感,我们吵架他弄哭我了,过去都是不停的哄我,不停道歉,现在倒好,跟没事儿人似的,就那静静的待着,这几天更过分,竟然看手机上网。”,小娟的话永远画面感极强,尴尬而有趣。
“你看你看,我说这些他连话都不搭,德叔,你知道我多惨了吧。”
“你继续。”,我拎得清,对女人最不礼貌的事情不是无视她的新装或沉默,而是不让她说完。
“过去嫌我这嫌我那的,颜控加礼仪老师,我都快不会了;现在倒好,问他什么都是好着呢,你随意,只要你喜欢,你高兴就行,最关键是你高兴。”
“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我高兴也希望你高兴,你个半死不活的样子,我高兴的起来吗?”
“德叔,你说,这才没几天就这样了,以后咋办呀。”,女人天生比男人担忧未来。
“梁萧,你要说话么?”,茶是我的,地方是他选的,总要说点什么才是吧。
“德叔,我好着呢,她也好着呢,大家都好着呢。”,这话,我真的信。
……
做倾听的人,最大的要诀是学会思考,在你想说话的时候用思考代替。人总是要说话的,要不憋到自言自语容易有精神疾病的嫌疑。其实娟子和梁萧,会恩爱着下去,我都懒得分析,只简单因为他们再找不到更能容忍对方的人,此外现在在城市活下去,外面的压力只会让他们彼此挤压的更狠,却贴的更近。
We are here because we are here。据说是一战中,士兵们在战壕里唱的歌。说起来,那个年代还是浪漫主义和英雄主义不相上下的年代。战争残酷而无法阻挡,不用你大彻大悟,你说的每句话在和平年代的人看来,都充满哲理的气味和命运的颜色。
我在这里是因为我在这里?还是中国话一些,因为我在这里,所以我在这里?要不再矫情点,我思故我在?
其实娟子和梁萧,被社会压的喘不过气儿,死扛硬抗已然精疲力竭。双方还留着最后一点劲,没事狠狠的踩踩对方。为什么会这样,不得不这样,还是这样很正常?
过去人们总是在社会的压力前耸着肩、摊着手说无奈,如今却都乖乖的认怂。于是,博关注易博关心难,已然不遗余力的博取关注,却永远觉得自己没有被真正关心。我不会按照你想要的方式去关心你,却要求你必须按照我需要的方式关注我;我只会按照我喜欢的方式关心你,却压根没时间想认真关注你。然后的然后,你想要的然后你永远得不到。
社会让你充满欲望,人生让你充满忧伤。每个人都是刺猬,于是再寒冷也无法抱团取暖。每个人都有无穷多的燃料,却永远没有点火的火种。生活最大的悖论是,没谁不想过的不好,没谁承认自己做的不足,却总是一败涂地、遍体鳞伤。走得到今天的,是你,走得到未来的也是你,偏偏现在活着的不是你,因为你就是不想承认你现在可以做的更好些。
娟子希望梁萧的爱,却将爱定义成关注和容忍;梁萧希望娟子理解,却将爱定义成留给他个人空间和不要作。他们把爱偷换概念,然后狠狠的挤压对方,让每个人都喘不过气。谁让谁更安静,谁就让谁更快乐,谁让谁忘记需要博取关注,谁让谁更感受到关心。这或许才是爱。
当爱让人贴近的时候,偶尔总要审视一下自己,自己的刺有多少会刺痛对方,而这样的刺,当你选择去爱的时候,或许就要忍痛拔掉。爱会让你收获很多,但却要在你选择的时候对自己动动刀子。别指望着你是雕塑家,把对方砍削成你喜欢的样子;最多两个人都主动砍砍自己,让彼此成为合适的样子。
要么我们自己整明白,We are here because we are here。要么,只好,必须,差不多,你是作死小能手,标准弱花样猥。我也就静静的看着你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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