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照堂,四面玻璃窗,电灯明如白昼。60余名军政负责人都早已坐定,衣冠严整,等候多时,终于等得一声“总司令出来啦”。
吴佩孚从内室迈着八字步踱将出来,穿着白色裤子,紫绸夹袄,披一件黑色坎肩,嘴上叼着香烟。他直往首席,盘腿在椅子上坐下,斜身靠住条桌。据长案另一端的是总部政务处长白坚武。代理国务总理颜惠庆走来,白坚武只向他把头略点一下。
吴佩孚拿起曹大总统的“讨逆令”照本宣读,和尚念经似的:“今为促成统一,与奉一战,望诸君共同努力。不久的一天,奉事既定,天下统一,我们可以释甲归田,长为共和国良民,岂不美哉!”
念完点将:第1军,以彭寿莘为总司令,陈兵于山海关正面,作主攻部署;第2军以王怀庆为总司令,出朝阳;第3军以冯玉祥为总司令,出赤峰,绕击奉军后背。张福来为援军总司令。此外,任命杜锡珪为海军总司令、温树德为副司令,向辽东海湾活动。空军有飞机70余架,组成4队:第1队驻北戴河,第2队驻滦县,第3队驻朝阳,第4队驻航空处。
点将即将完毕,写到总司令吴佩孚几个大字,总统府电灯突然熄灭,黑暗如蚌壳合住。黑暗中,私语吱吱:“不吉!不吉!这是不吉之兆。”
不是太久,灯亮,驱逐堂内黑暗。冯玉祥问:“给养怎么办?”
吴佩孚心里冷笑,不动声色地说:“此次出兵,概不设兵站,粮秣饷项,统由各部队就地筹办。”
冯玉祥:“这恐怕行不通吧,路途这么远,行动这么难,假如还要自己筹饷办站,不但不利于部队作战,并且扰害地方,乡绅百姓都会得罪。”
吴佩孚:“兵站用不着办,你们只管走到哪里吃到哪里。”
“我走的古北口这一路,全是荒僻的地区,百八十里地也见不着个人,我们到哪里去吃?”
吴佩孚挥挥手,嘴皮儿也不动。冯玉祥说:“在如此没有保障的情况下,我军前进越远,危险越大,败则牺牲塞外,胜也难以立功呵!”
吴佩孚:“今天就这样了,散了吧,散了吧!”
会后,吴佩孚对胡景翼说:“派你为后援司令,率部尾随冯军,暗中监视冯的行动。如果发现他有异动,可就近解决。”
第二天,吴佩孚对各国记者说:“有二月之光阴,逐彼张氏出东三省,而放其子学良于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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