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的岛城,和其他的城市没有什么区别,没有风,我们并不觉得冷。街上行人不多,身边不时的飞过几辆汽车,这样的速度比白天爽。老韩说我们不用打车,就坐公交车吧。
从过街天桥走下来,老韩还是力不从心了。远远的看到362路公交车驶来,她有些着急。我说不慌,赶不上又如何,人的一生,错过的车应该不计其数了。
想来司机是看到了老韩的迟缓,那样一直开着车门,等着。
老韩说运气真好,遇到这么好的司机。我说是,车外车内都很是温暖。难怪我们一出门就没有感觉到冷。
牵着老韩的手下车,没走两步,老韩就一脚踩在了古力井盖上。我轻声说:妈,下次不要踩古力井盖。老韩说:好。
我突然笑了。
“妈,我怎么觉得自己是在带一个孩子啊,我小时候这可都是你叮嘱我的。”老韩也嘿嘿的笑了。
老韩笑起来真的好看。
“都说越长越倒退,越老越糊涂。还真是。”我说:年龄大了,认知功能的减退,常识的丢失没有人例外啊。接受渐渐忘记的事实,也是和自己的合解。
许多年没有见面的朋友,昨晚聚会时给我发来了微信图片。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我得承认自己有三分之二想不起名字了。微信里扶着额头的小表情是这一年来我用的最多的。无奈,感伤,自嘲也有着挣扎和努力。这也是我每天早上都要大声读书的目的之一。
北京时间6:49,病房还没有进入忙碌,护士们已经在马不停蹄了。照顾好老韩的早餐,我也要开始一天的工作。
往地铁站走的时候,老韩语音我,说在楼上看到了我的小背影,叮嘱注意安全。
我不客气的回复:娘来,嫩确定,嫩可是在十楼病房。俺不相信一个做过白内障手术的人还有这么好的眼力。
老韩又一次嘿嘿的笑了。
图片发自医生时光“你不用管,我就知道是你。”
你不用管,我就知道是你,无论你在哪里。
2018年的第一周,我开始诵读《我们仨》了。我总觉得自己的声音不好听,但真的丝毫不妨碍声音带给我的想象的冲击,一周来即便走路,我也会看到那些动人的画面,就如同黑夜里的路灯。
八十多岁的钟书依然要去杨绛不知道的地方开会,杨绛一次又一次的做着找不到钟书的梦,醒来埋怨钟书去哪里了,钟书回答:这样的梦他也做过。
阿园站在楼梯口和杨绛说:娘,我旧疾复发,要去西郊医院住院,半年就会好的,不能来看爸爸,你们安心,现在的医学很发达了。杨绛就做了到西郊医院找阿园的梦,梦里阿园挥着白白的小手,和她说着再见。
以后,
他们仨,走散了。
我们,何尝不是在走散的路上……
如果,没有那样单纯又深沉的爱,我们又怎会相信下一个轮回能一眼就认出彼此的话语。
我是愿意给爱分一个甲乙丙等级的,我羡慕站在甲等级之列的人的“神气”,也能看到大多数在乙等级的人们的努力。
写到这里,我想到了习大大的2018的新年演讲,这是在我看来最赞的甲等级的范本,你get到了吗?
关于甲乙丙三等级的界定,想必答案也在每个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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