④⑨少女 (八)

当他听见少女的哭声时，便问了少女的位置，挂上电话，借了店长的车，飞也似的赶过来。

见到少女后，他没有问少女缘由。只一如既往地沉默着开车。他带她来到北市的海边。这里是北市唯一的海岸。

这些年，每当他感到痛苦。这里便是他唯一能够得到慰藉的地方。他一直对大海有某种神秘的感知，他感到那无边的大海给人无比的力量。人毕竟是太渺小了。他还记得自己写的第一首诗便是在海边——

我从城市的一端，跨向另一端。

点点繁星 被温柔的晚风

缓缓吹落，

一颗颗飘落进无边的大海。

我从遥远的大海深处走来，

俯身捡拾起 凡人无数璀璨的梦。

那些梦像极了秋天的落叶，

布满岁月的纹理，

五彩斑斓

等我攀上了夜的高空，

便伸手把落叶般的美梦

一片片、

一片片地

镶满夜空

他们沿着大海，踩着沙滩慢慢走。少女的鞋弄丢了一只，他便把自己的白色皮鞋也丢向大海。两个人光着脚，挽上裤腿，一句话也不说地，从暗夜走到快要黎明。少女累了，便坐下来，倚着他的肩膀朦胧地睡去。

太阳出来的时候，他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脸颊，把她唤醒。少女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看到远处一轮红日正从海面上升腾，湛蓝的海面也被染成无比热烈的红色。

“还再待一会吗？”哥哥问。

“走吧。”

“嗯，走。”哥哥说。

等到了目的地，哥哥把礼物拿给少女，是一条紫色的水晶项链。上面挂着一只水晶的小兔子。兔子，正是少女的属相。

少女回到蛋糕房，却再也无法集中精力工作。她常常走神，脑子里空茫茫一片，什么也没有想，所有人和事又都一幕幕地在眼前浮现。糕点的味道全都变了，样式也歪歪扭扭，老板娘训斥了她一上午，她却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离职吧。她想，去干什么呢？

无论什么吧，除了糕点。少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