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中午,蹦蹦老师打电话,我以为是尿裤子了要去送个裤子。没想到老师说,他已经有两三周的时间特别浮躁,上课饭间说话不停,一天能被点名十几次。被批评还不服,特别没有礼貌。
我震惊,惭愧,困惑,气愤。下午放学路上,严厉批评,跟他讲清楚这两个问题,商量好“再犯可以打三下”。
第二天,他被点了两次,但这样的“进步”是如此不痛不痒。老师的字里行间也满是失望和不解。我们都搞不明白这娃到底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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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靠沙发,一幕幕闪过那些从小优秀,长大后误入歧途的案例。镜头里的老母亲满头白发,抚摸着墙上的奖状,声泪俱下哭诉:“我孩子小时候是个好孩子啊……”
怎么办?
怎么办?
我突然直觉地感到,他一定有一些“非说不可”的压力。
又突然想起刚才他问:“妈妈,如果我不跟他们说话,下课后他们就不跟我玩怎么办?”
——原来,我们正在面临新的问题:他有了更强烈的社交需要。原有的能力和经验已经完全应付不来了。
他以前对“交朋友”根本没概念,似乎全班只有他一个人。我们问:
“你们班谁最帅?”
“我。”
“谁最优秀?”
“我。”
……
其实蹦蹦天生意志力不错,一岁跟我们吃火锅都能坐一小时。但在宽松的家庭氛围中,他的自律向来不是靠外界压力,而是本能地“做自己”。
现在,他依然在“做自己”,不过现在的自己有了新的需要:社交的需要、跟风的需要、甚至挑战大人耍帅的需要。比如,现在再问“谁最帅”,“我”后面已经加了好几个人了;在家说一些班里学的搞怪话;让我接他的时候买点好吃的,在小广场跟同学分享;他还天天在学校床底下捡一些小皮筋,看哪个姑娘表现好就奖励给她……
“妈妈,如果我不跟他们说话,下课后他们就不跟我玩怎么办?”
很好。那么这就从一个“自律”问题变成一个“社交”问题。从“如何在不该讲话的时候闭嘴”,变成“如何拒绝不该有的交谈——甚至交谈者”。
我立刻从沙发上坐起来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回答:“如果因为上课不跟他讲话,下课就不跟你玩,是不是好朋友?”
“不是。如果下课后他原谅我,就还是。”
“你上课拒绝说话没有做错,不要用‘原谅’。”
“……嗯!”
“那因为上课没理他,下课不跟你玩了。你怎么办?”
“……那我就去找别人玩。”
“对的!你现在跟妈妈念:好朋友会一起做对的事,好朋友不会让我犯错误。”
“好朋友会一起做对的事,好朋友不会让我犯错误。”
“再念。我们把这句话背过。”……
经验——
从随波逐流的被动社交,变为唤起自身力量的主动选择。这就是当前困局的出路。
重视孩子的苦恼和疑问,这可能就是他不良行为的答案。
这件事也说明人不可能靠天赋吃一辈子。生活可是一山放过一山拦,要靠后天的锻炼让天赋落地生根,不断提升能力,应付不断出现的新问题。
教育这类天生的犟种,外部压力只能是个辅助,最根本还得靠提高自身的认识。不然就算按你的来了,那也是“委曲求全”,终生撕裂般痛苦。
我接受儿子长大后的结果,但我希望这是努力后的结果。就算以后回大荔县,你最好也是一个清醒、积极、有教养的县民。如何清醒、积极、有教养?——责任就在你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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