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
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
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轮回,如果有,这世生而为人,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还是命运的造化?
从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漫长的一生,四个字足以概括:生老病死。其它的,都不过是人生旅途上的风景而已。
大猫现阶段的状态是,努力活着,并期冀能折腾得更精彩一点。偶尔病一下,享受被人照顾,更多的时间用来照顾他人。
至于老和死,我当然知道它们一直在不怀好意地等着我,只是一直固执地认为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就懒得费神去想了。
直到我看到了《皱纹》这部影片,一个悲伤而现实的故事,令我不得不提前思考:老了以后,我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灰败的晚年,如同被丢弃在风中的枯叶。
埃米利奥年纪大了,儿子不放心留他独自在家,但又没有足够的时间陪伴,只好决定将老爸送去养老院。
初到养老院的埃米利奥就像个无助的孩子,更令他惊慌的是,在养老院遇到的尽是一些奇怪的家伙。
年轻时当过播音员,现在糊涂到只会鹦鹉学舌的拉蒙;想要让家人把自己接回家却永远找不到电话的苏尔太太;把别人不要的果酱、黄油、茶包都收集起来的安东妮娅;坐在房间里,却幻想自己正乘坐火车前往伊斯坦布尔的罗萨里奥太太......
这些老人,有的被家人强行送来,有的怕给子女造成负担,主动要求进来。无论哪种方式,那一张张落寞的脸,说明他们在这里生活得一点都不快乐。
最奇怪的当属室友米格尔,一个看上去有些吊儿郎当的老头,他总喜欢捉弄其他老人,还顺便骗点小钱。
米格尔个性粗犷,一生未婚,也没有子女。他总是满不在乎地说,没有亲人更好,至少不会因为他们不来看我而流泪。
得知埃米利奥年轻时曾是银行经理,米格尔便戏称他“洛克菲勒”。
埃米利奥初来乍到,米格尔热心地带他参观养老院,并把一些真相扒了个底朝天。那些健身房、游泳池等看上去完备的配套设施,老人们根本用不上,只是养老院用来吸引客户的面子工程。所谓的“客户”,一半是能带来资金的政府,另一半是能为他们输送“客源”的老人们的亲属。
在官方称之为“玻璃大厅”的阳光房里,所有的老人都昏昏欲睡,也许像米格尔那样管它叫“玻璃缸”更贴切,老人们就像一条条毫无生机的沙漠里的鱼。
这一切,令人绝望!
更令人恐惧的是从顶楼传来的声声惨叫,那些患了阿茨海默症,生活完全无法自理的老人都要被送去顶楼的“辅助生活区”。米格尔说那是“禁区”,并警告埃米利奥千万不要上去。
孤独中建立的友情,给暗淡的养老院生活带来了些许暖意。
看起来有点荒诞不经的米格尔,对埃米利奥却颇为关照,二人相处的也还算融洽。
直到有一天早晨,埃米利奥起床后发现床头的钱包不见了,他怀疑是米格尔偷了,但苦于没有证据,只好忍了。没过多久,手表也丢了,这下埃米利奥大怒,指责他是小偷,米格尔当然不承认。
两个老人就此生出嫌隙。
过完圣诞节,埃米利奥发现护工发给自己的药和治疗阿茨海默症的药是一样的,他瞬间感到惊惶失措,难怪自己经常颠三倒四的,原来都是发病的表现。
一想到有可能要被送去顶楼,埃米利奥决定先去一探究竟。虽然顶楼的景象并未在镜头下展现,但从埃米利奥被吓到面无人色就能想像到,上面一定很糟糕。
米格尔越来越担心埃米利奥。阿茨海默症是他们共同的痛,在来养老院的第一天他就告诉过自己,绝不要被送到顶楼去。他又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室友像扔垃圾那样被丢去顶楼?
埃米利奥的记忆力越来越差,米格尔教他作弊来通过判断病情是否加重的测评,提醒他要保持着装整齐。当埃米利奥犯一些常识性错误时,米格尔也会帮他打马虎眼。
可这并没有实际作用,埃米利奥甚至连米格尔的名字都会叫错,还经常说又丢了东西,吵着要回家。
米格尔清楚,养老院就像一张大网,困在里面的老人能清晰地感受到生命在流逝,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挣脱出去。
为了让埃米利奥体验自由,米格尔做出了一个有点疯狂的决定。他拿出平时攒下的全部积蓄,租了辆很拉风的敞篷跑车,带着埃米利奥还有一个谈得来的老太太安东妮娅,“越狱”了!
三个人里面只有埃米利奥会开车,但是让一个阿茨海默症患者当司机显然不是个好主意。果然,就在他们欢呼“自由万岁”时,埃米利奥驾着车爬树了。
这一撞,直接把埃米利奥提前送到了顶楼,他彻底失去了自主意识。
失去埃米利奥的米格尔感到非常孤独,整理房间时他发现了埃米利奥“丢”过的物品,其实是埃米利奥担心丢失而藏起来的,第二天一早却忘个精光。
看着这些东西,米格尔禁不住悲从中来。他意识到,如果没有亲人朋友的陪伴,即使身体还在楼下,心其实早就住进了顶楼!
米格尔再次做出了惊人的举动,他先向曾经被自己捉弄过的老人表达了歉意,之后义无反顾地搬去顶楼照顾埃米利奥。
顶楼还是一样令人窒息,可当米格尔再次用戏谑的口吻管埃米利奥叫“洛克菲勒”时,埃米利奥早已呆滞的脸上笑出了幸福的皱纹。
有限的篇幅,延伸出无边的思考。
故事讲完了,米格尔有一天也会变得跟埃米利奥一样,假如到了那一天,希望有人能把这份善良的陪伴在顶楼延续下去。
《皱纹》在豆瓣上获得了8.6分的评分,这个成绩对于一部西班牙动画片来说已属不俗。是的,好在它只是动画片,若换成真人版,比如《飞越老人院》那样,一定更残酷。我想应该没有哪个老人在出演了这样的角色后,还能转身再去平静地安度晚年。
影片的最后,也向世人发出了善意的呼吁,希望大家都多去关注现在的以及未来的老人,愿老有所依,老有所乐。
我们似乎在能在片子中找到很多熟悉的人和事。
那个爱收集茶包、果酱的安东妮娅多么像我们的长辈。小时候,外婆经常把别人送她的食品都留起来,等到我去的时候全都塞给我。长大后,那些曾经对我们来说很珍贵的东西,现在都不屑一顾了。他们的爱没有变,是我们变了!
我几乎可以断定,将来老了,我必然会过养老院的生活,而一定不会出现在广场舞上。大猫会成为一只爱思考的,更深沉的老猫。
只愿灵魂比身体衰老的速度慢一点,能一直清醒地走完余生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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