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人间留不住

周记166

后来的故事如同梦境中各种场景的快速切换，前一秒似乎还在达州乡村田野的驱车飞驰，后一秒又在泸州灯火斑斓的街头看着夜色的漆黑，兜兜转转又回到我的桌前，一切的喧闹在刹那间静止，我能听到树梢间的清脆鸟啼，我能听到城市建设的机器轰鸣，甚至潺潺流水与鹅卵石的碰撞，虽然它们都很遥远，遥远如同时间，带走了又一个昨日。

周三的时候，去往达州参加老友姐姐的婚礼，与其说是参加，倒不如说是去凑热闹，只是自己想打发时日的漫长，而刚好有一场出门远去的旅行，便乘势扬帆。到达达州的某个小小城镇，是沿途山野连绵的消失，然后广阔的平原稻田展开，其间还有我们一群老男孩在街头乱窜以至于迷路的陌生，当然这里就略去了之前大鱼大肉的酒宴，还有后来我酒桌不省人事的狼狈。

第二日便是婚礼的正式开始，本着好事多磨的原则，新郎在新娘门外回答各种刁钻的问题，进门之后又是各种颇有难度的游戏，然后又得照着当地风俗抱着新娘过桥，终于一路颠簸之后，在城郊听到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后来的一切在我细细琢磨主持人台词之中的某些话语的不押韵，某些话语强行拼凑中悄然流逝，直到最后老友与他姐姐的告别相拥，老友强憋出的微笑，擦拭姐姐哭花妆容的泪水，我不知所言了。

继续一路欢歌离开达州又去泸州的旅程，看望一位泸州漂泊的同学，然后大家又在酒桌上说起过往，相互掀着彼此的老底，谁暗恋谁，谁喜欢谁，谁又匆匆消失断了联系，谁又苦苦等待直到明白一切已是过去。作为倾听者的自己也会偶而牵扯其中，然后在他们提及的很多过去熟悉的名字里，找寻关于他们的模糊记忆。其实我想让大家自己来讲自己的故事，无论谁对谁的思念，无论是谁对谁的亏欠，自己才是真正明了的，也只有自己才知道那些故事和感受，说什么，怎么说，是轻描淡写，还是刻骨铭心，都是自己决定，这不好吗？

大概我还是想的理想了些，甚至希望大家在劝人饮酒时以成语接龙，或者歌曲接龙，甚至数学应算之类的方式进行，让他们的撇开那些划拳打牌的游戏，无论多少年前学过的知识，得以学有所用。

接下来是入夜泸州的灯红酒绿，还有进门上了个厕所就匆匆逃离的酒吧，然后又在音乐餐厅听着驻场歌手的烟嗓饮着温热的椰奶，大概是他们之前说及的过往，想起了从未忘记的挂念，某一瞬间那些有关的故事纷纷浮现眼前，难言挽留，消失不见。

在很多年后，我又泡上一杯热茶，也许会突然想起在那些岁月无声的悄然里，写在音乐餐厅菜单上的匆匆一眼看到的诗句——

容颜辞镜花辞树，最是人间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