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

上次失眠大概是高考前一晚，如果是因为紧张么，还情有可原，但是我压根不紧张啊。不过一点儿也没影响高考发挥，自己数学最低分和语文最高分就是在高考中产生，但是，语文能拉多少分呢？数学把我的后腿拖惨了，简直是把腿都送给它了。直至现在，高考过去十年，晚上做梦还经常梦见数学考试，有时是忘记复习，有时是找不到考场，有时是来不及答题，有时是走错考场，有时直接记错考试日期......总之状况百出，抓耳挠腮，醒来万分庆幸，太好了，是梦，是梦。

前几天晚上去好朋友那儿与她分窝同床共眠，没想到再次失眠。

十点半熄灯，时间滴滴答答，十一点半还清醒着，为了不打扰朋友休息，不能开灯，也不能总在床上翻来覆去。

我是一个早睡主义者，而且号称不挑床，不认生，出差去任何地方，躺在床上五分钟就响起小呼噜。从来没想过睡觉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白天在路上看到叫花子，枕着一只蛇皮袋，蜷缩在一家房中介公司店门口，呼呼大睡。唉，现在想想真是羡慕啊，一个人睡觉怎么可以睡得这么快活，睡得这么酣畅呢？看来睡觉跟床没有关系，跟枕头也没关系，归结到底，就是睡不睡得着，失眠就是想睡想死了，但是就是睡不着。睡眠应该是人类的天性，但是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我就是做不到。

一会儿觉得外面路灯太亮了晃眼，市政府你就不能环保些停会电？一会儿觉得开过去的汽车轮子与马路摩擦声，混合着马达轰鸣声，太吵了，司机这么晚了你还瞎溜达啥？一会儿又觉得，楼上的那户人家女主人的手机在震动，大姨你就不能赶紧接电话？一会儿又听到隔壁房间的人起来上厕所的脚步声，紧接着抽水马桶的水声响了，哗啦啦~姐，不能一觉憋到天亮么？一会儿又埋怨晚上的那晚泡菜豆腐汤，扰的我此刻喉咙干燥，空气通过鼻子直捣喉头，这下只能怪自己咯。

我小心翼翼地从左侧卧换成右侧睡，轻手轻脚地再变成躺着，最后无奈啊趴着试试看.....循环往复，还是睡不着。在黑夜中，我听到自己的心跳，砰，砰，砰。

总得想想办法才行，打开手机有声书，听一听庄子，“梦蝴蝶”总能让我睡着吧？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万物里面总该有睡眠吧？听了两集，无效。

换成轻音乐，柔缓的声音缓缓流淌，我分明地听到每一个音符，想象着不同的音频轨道的叠加，大脑无比清醒。

于是又打开冯友兰的《中国哲学史》，想从枯燥无味的哲学书中寻找困乏。翻去一张又一张，文字都认得，脑子不听话，读不进去呀！都如过眼云烟一般飘过。

关上手机，干脆数绵羊，一只绵羊、两只绵羊、三只绵羊...四十五只绵羊....三百六十八只绵羊.......哎呀，数到到后面，自己都搞不清楚了，绵羊绵羊......

彻底放弃，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