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见到课代表
冒着严寒去打点滴，当我将药递给护士时，旁边的一位年近五十的女士引起了我的注意，尽管看到她的只是半边脸，我还是认出她来了，一点也没变，她是我初中时的徐姓同学，数学课代表，只是她没有发觉我罢了。
看她在大厅找坐位，我紧随其后，心想，如不是打点滴，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遇上我一直找了多年的她。
“我们就坐这吧。”我轻声地说。
课代表听到我的声音，很是惊讶，她抬头望望我：“哈，哈，我差点认不出你来了。”
“是不是我变老态龙钟了。”我问。
“哪里，哪里，还能找到点老样子。”科代表一点也不拘束，她递我一张餐巾纸，示意我擦一擦坐椅上的灰尘。
“老同学，我们有三十多年没见面了吧。”我掐着指头略加思索。
“是呀，这几十年，你都在做些什么？”她关心地问起我说：“时常在报上读到与你同名人写的文章，不知是不是你？”
“嘿，嘿，说来羞愧，混到今天，啥玩艺也没有。闲来无事时，写点小文章。”一阵寒喧后，我们话入正题。
“老同学，中学时，如我没记错的话，你是班上的数学课代表。那时，你的成绩排名第一，而我的成绩倒数第一，承蒙你们瞧得起我，使我有了立足之地。”我毫不掩饰自己的过去。
“你也不赖呀。”
“是吗？何以见得，我倒想听听。”
“你还记得一次放学送过我们吗？”
“哪年的事，不记得了。”
科代表竭力提示我，我仍然记不起来。中学时，我很少与女生接近，怎么会无缘无故地送过她们呢。看我疑惑不解的样子，科代表提示我：“是这样的，上初二的时候，一次放学，我与姐姐一道，突然，姐姐的病犯了，我照顾不了，急得直哭，是你帮助我们，送我们回家的。”经科代表提示，我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做这点小事，不足挂齿。”我说。
上学的时候，科代表与我住的地方很近，上学、放学，我们都要走在一条道上。科代表有个姐姐，印象中，胖胖的，个头不高，身体不好，具体什么病，我也说不清楚，只是每阵子要犯一次病，那时，我们在一个班，她姐妹俩同桌。科代表不仅要照顾自己，还要照顾有病的姐姐，时常见她扶持姐姐上学，遇到姐姐犯病，年少的她果断地处理，动作十分利索。
旧事重提，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我对眼前的科代表肃然起敬。读书的年代，她小小的年纪，她带着有病的姐姐从小学一直念到中学，期间，她克服了重重困难，悉心照顾姐姐八年（小学五年，初中三年）。
“既然你的成绩那么好，后来上了什么学校没有？”我说。
“后来，我考上电大企业管理专业，又上了一所大学，取得了两个大专文凭。”
科代表话音刚落，我一阵惊喜：“我也是电大毕业的，咱们又是校友了。”
当科代表得知我是电大毕业时，她欣喜地说：“没想到，我们在很多方面挺相似的，不知同学们现在如何？”科代表表现出忧郁的样子：“这些年，忽然想念老同学了。”
“你高中在哪所中学读书的？”我问。
“我高中的班主任是刘文友，高二（7）班的。”
“哈，哈，我们又是高中同学，我怎么不记得了？”
“高中二年，我坐在你的后面，你贵人多忘事。”科代表提示我。
“这样算来，你我可是十年的老同学呀，真是难忘呀。”
我们只顾说话，眨眼工夫，科代表的药水没了，她看到我的药水也没了，帮我喊护士，我们同时拔掉针头。望着外面一片黑幕，我将科代表送到外面：“要不要送你回去呀。”她谢绝了我的好意。目送科代表，直到她消失在夜幕中。
42.卖报的老李
近一段时间，股市看好，我也钻进证交所，看看那几只套牢的股票到了什么价位。
我一般是上午9:30到证交所，这里大厅里已坐满了股民。约十分钟后，看到一位老人，在大厅里不断地穿梭着，他右手捧着厚厚的《现代快报》，左手一张一张地将报纸递给股民，有的股民接不到报纸，他就伸长臂膀将报纸有力地递过去。奇怪的是，股民收下报纸后，我没看见股民掏钱给老李，还以为老李免费送报纸给大家的呢。
坐在我旁边的一股民问老李要报纸：有没有多余的报纸。老李耸耸肩，头摇得像拔浪鼓：没有了，全送完了。
我凑近前排坐的一对夫妻股民，他们在阅读《现代快报》上整版的最新上市公司公告，还在不停地在本子上写着。请问，这报纸是那老人送的吗？我疑惑不解地问。不是的，我们都是上年底在他那儿订的。年轻夫妇只顾埋头看报。
我浏览了他们手中的《现代快报》，感觉不错，便来到老李报摊前：李书记（老李退休前是我们单位的支部书记），从你这儿得到一份《现代快报》，需要办什么手续？哈，哈，你来的正好，眼下是订报的时候，你如果想要一份《现代快报》的话，我帮你订，钱呢，我先垫着。我连忙致谢。
其实，老李根本不知道我订报的真正意图，我订报一是掌握当天的最新上市公司公告，二是为了收集样报，因为报上经常发表我的文章。
43.将团圆饭进行到底
随着新春佳节的脚步临近，我们兄弟姐妹开始张罗着今年春节团圆饭了，有一种要将团圆饭进行到底的决心。说真的，几十年来，我们吃团圆饭就没有中断过。我们认为，吃团圆饭，不仅仅是吃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我们能够坐到一起，烘托节日的气氛，也让母亲感受到她的子孙们之间的亲情。
父亲在世时，每年过年的团圆饭，都是父亲亲手做的，那时，一家七口人，我们围着方桌，几十道菜，举杯畅饮，共享节日之喜气。父亲去世后的二十多年里，团圆饭一直都是由年迈的母亲操办，从来没有中断过，我们从大年三十，吃到初七。
母亲住处狭小，几家人全部到齐，足有二十人。这人多，地方小，拥挤自不必说，进进出出的人，加之嘈杂声，搅得母亲不得安宁，尽管这样，母亲还是坚持要做今年的团圆饭。这个时候，如果再让母亲下厨做团圆饭，显然是我们做子孙的不愿意看到的。如今，母亲年事已高，行走不便，身体不如从前，我们很快形成一致意见，今年，无论怎么说，也不能让母亲下厨房了，要让她享享清福，团圆饭由我们兄弟姐妹担当下来。
那天，我们在大姐家开了个简短的家庭会，商议团圆饭的事。大姐早有准备，她拿出一张便笺给我们看，上面记录着密密麻麻的饭店电话号码，她说：今年大年三十，订餐相当困难，联系了十多家饭店，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三十晚上，由她安排了。我们也不甘落后，这家初一，我家初二，很快将春节的团圆饭安排得满满的。
44.我为妻子除水泡
早晨起床，我看见妻子的嘴唇上起了三个水泡，嘴唇肿得高高的，我心里特别难过。像这种情况，我还是头回见到，说明妻子上火，看她开口要说什么，我忙说：你嘴唇上起了几个水泡，少说点话，多休息。妻子听说她嘴唇上起泡了，赶紧用手轻轻地触摸说：嘿，没想到，火气这么大。
看着她嘴唇上的水泡，心想，不赶紧采取措施，水泡恐怕一两天内是不会消除的。这时，我忽然记起，去年，也是这个时候，我的嘴唇上起了几个水泡，疼痛难忍,是妻子精心照顾我，买这又买那，没两天，水泡消除了。
眼下，既然妻子嘴唇上起水泡，我认为有必要为她消除水泡，那么，用什么法子才能消除妻子嘴唇上的水泡呢，我在脑子里竭力搜索着当初妻子为我制作的降火办法，主要是食物，排骨萝卜汤，还有洋槐蜜等等。
有了降火的办法后，我悄悄地来到菜场，买了两个分别半斤重的大萝卜和两斤排骨，还买了一瓶洋槐蜜。到家的时候，看到妻子在床上休息，我一声不响地将买回的排骨、萝卜洗净，制作排骨萝卜汤。
一个时辰过去了，妻子闻到那诱人的排骨汤味时，她来到厨房看了看：老王，看不出来，你也会这一手呀。我说：看你上火，做这些是用来给你降火的。
经过我的努力，没两天，太太嘴唇上的水泡全没了。可以看出，太太露出了一脸的灿烂。
45.退月饼
参加工作的第二年的中秋节前夕，我在办公楼后面刷写标语，忽然来了一位熟悉的中年人，他不声不响地站在我的身后看我写字，只听得他说：小王，真有两下子。来人我见过多次，他因为问父亲要换房子，到我家去过多趟，他们具体谈的怎样，我全然不知。
请问，你找我有事吗？我放下手中的工具邀请客人到办公室坐坐。不客气，我有事麻烦你，还是在外面说妥当些。来人凑近我跟前：我家住房小，想换间大的，麻烦你在你父亲面前帮我说两句好话。没想到，来人居然找到我的单位，让我替他说情，既然人家有求于我，我也没有让他难堪，表示试试看。
临近中秋节的前一天，那人晚上又来到我家，还带了礼品，这一次，父母亲不在家，他将礼品放在桌子上。小王，快过节了，这点礼品表示我的心意，你收下吧。这是我第一次作主，替父亲收下了这盒月饼。
晚上，父亲回来后，发现桌上有一盒月饼，就知道是要房子的人送的，并将我很很地批评了一顿，不该替他收礼品。时间还早，我们赶紧将月饼退回去。父亲对我说：现在就行动，要不明天就是中秋节了。
送月饼的人家，离我家很远，那时，小区里的路不同现在，弯弯绕的，都是“癞痢”路，又是雨后不久，我和父亲的鞋子脏得不成样子，这时，我开始埋怨：不就一盒月饼嘛？我从小到大还没有吃过象样的月饼，干脆，还是留着自己吃吧。废话，这不仅仅是一盒月饼，你今天收了人家东西，明天，你就得为人家做事，成了人家的俘虏，懂了吗？父亲严厉地说。
说真的，那时候，父母亲的工资不高，家里吃饭的人多，经济条件差，每年过中秋节，父亲从街市上买回的都是掉皮的大月饼，吃月饼的时候，母亲将月饼切成七块，每人分得一小块，吃的时候，还要我们用手接着，不让月饼皮落在地上浪费掉。看到眼前的月饼，我的嘴里直流口水。
经过两个小时的艰难奔波，我们终于找到了送月饼人的住处，在他家里，我特别留意了一下，他住的是二间半平房，屋前屋后还有披屋，这样的房子，在当时算大的了，一想到还有许多住房困难户时，我这才明白父亲为什么不给他换房子，难怪人家千里迢迢要送月饼。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