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母十二载,从开始的照搬书本到后来的尽信书不如无书,做个好的母亲一直是默默努力的目标。温斯科特说“足够好的母亲”,所谓的理解、包容、共情、不将自己的想法投射到孩子身上等等,心理学上对母亲的要求很高,她决定着一个孩子的幸福程度。但是,每个母亲也是从孩子而来,半生风雪岂是区区奶娃就可抖落的,于是成为“足够好的母亲”一直是梦想,梦想一定要有,万一实现了呢?十二载倏然而过,我也没能成为自己预期的足够好的母亲,但是在听了吴伯凡的“什么样的领导是好领导”后,小有感触,诉诸笔端。
文中提到《从优秀到卓越》的作者吉姆。柯林斯认为,领导者有两种,一种叫报时者,一种叫造钟人。报时者就是别人不知道时间,而他知道时间,他告诉别人这个时间该干什么事。造钟人却是他不扮演指路明灯,而是造出一口钟或者很多口钟,放在组织里,大家看着这个钟就知道现在几点该干什么了。报时者的风险在于对个人的过度依赖,如果报时者出现差池,比如迟钝感知时间,或者报时者消失,则组织陷于坍塌。而造钟人的优势在于组织里的个体依赖个体自身对于时间的感知,钟是客观存在。
将这段话应用到家庭中是不是就是父母是做一个事无巨细的指挥者,还是做一个发挥孩子主观能动性的陪伴者;父母到底是自己做报时的表,还是给孩子自己配一口钟?基本的判断,大多数人一定知道选择后者,但是我们却往往做了前者。我们称呼有钟的孩子叫做自觉的孩子,而那些需要三叮五嘱的孩子是不自觉的孩子。可是自觉或者不自觉不是由谁来感知时间,谁来安排时间决定的吗?说到底其实我们都曾经是那个报时者,因为我们在帮助孩子感知时间,或者我们一直是报时者,我们不相信孩子对时间的感知,那钟到底如何能造出来呢?
第一口钟 父母不全能
文中讲到了不同的领导者的类型,但是说“如何判断一个卓越的领导人有一个特别简单的标准,就是看他是否敢于或者习惯于说‘这个我可不懂’”,文中举的例子是华为任正非,说肖钢视察华为问起华为当时最重要的事情,任正非答是IPD。又继续问IPD是什么?身旁的轮值CEO徐志军说“我们老总除了知道IPD三个字母,根本不知道IPD到底是什么”。任正非的回答是“我本来就不懂,这又不是我要管的事情,这都是你们要管的事情啊。”这是任正非并不是一个无所不能的角色,而是他充分认识到自己的能力边界。
放之于家庭,就是父母是否会敢于或者习惯于对孩子说“这个我可不懂”。作为父母我们是否真的了解自己的能力边界。或者我们在家庭中更看重的是自己的权威,而往往忽略了家庭是一个不断成长的有机体,而权威却可能是成长的羁绊。如果我们可以在不懂的时候敢于告诉孩子“这个我可不懂”,是不是至少创造了一个可能性,让孩子去把这个不懂自己搞懂,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予渔,直接告诉他的答案,和他自己去查询的答案至少会产生两个不同,一,父母不是全能的,人都是有认知边界的,只有认识到个人的不足,才能谦卑对待他人。二,问题是可以通过自己去解决的,连父母也不懂的问题,自己通过各种方式得到答案,不仅解决了自己的疑惑,也提高了自我解决问题的积极性。我们能不能做全能的父母?答案是否定的,因为我们根本就不是全能的。也因为我们的不全能,所以为孩子造了一口钟,提醒孩子在遇到不懂的问题的时候该怎么做。
第二口钟 父母不全对
文中同样还举例到领导者一开始做正确的事,但是做着做着,取得了一定的成功的时候,就自觉不自觉的给自己贴上了一个正确的标签。于是从做正确的事,变成了他是正确的人,然后做的事情就都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正确性。
每个父母斥责孩子的错误的时候都隐隐有个潜台词,你这么做不正确,我说的这样才是正确的。就事论事当然有可能,但是父母是不是都正确这不是显而易见吗?但是我们通常都逃不掉去维护自己的正确性。我们大多数人其实都是从害怕犯错的孩子长大的,因为犯错之后有父母凶神恶煞的斥责,有男子单打女子单打男女混双,还有可能没饭吃没零花钱用,好容易逃脱那个枷锁自己说了算,自己来判定谁对谁错,自己可以成为上场单打双打的选手了,哼哼,绝对有种千年媳妇熬成婆的大快人心。俗话说养儿方知父母恩,其实养儿方知父母自以为对也未尝不可。所以维护我们自身的正确性绝对是有不自觉的成分在,这是我们认知的陷阱,可躲几次是几次,又没说我们做了父母就一定能重新做人,能够完全避开认知的陷阱。那让孩子认知道父母的不全对,也是增加孩子对正确与错误的认知,更是增加他对不正确后如何处理的认识。你怎么处理自己的不正确,也就是为孩子造一口怎样的钟。
到底是做报时者还是造钟人,孰优孰劣倒是清晰,但是每个造钟人都是从报时者走过来的,谁没每天报时,将睡梦中的娃从床上拎起来,谁又不会造个钟,让孩子自己知道回家就写作业呢。大的钟小的钟,大的表小的表也都是需要客观存在的,能不能做足够好的父母是我们一直在努力的,那就继续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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