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的后背滚烫起来,抓摩托车的双手发散汗水,后座的马克搂紧了他。他们的青春,十六岁的少年,在静谧无人望不到尽头的公路上飞奔,把秘密,爱情,世界,通通化成耳边徐徐吹来的风,逆着风向,摩托车和座上的少年愈来愈远。
马克咬了西格消瘦的肩胛骨处薄嫩皮肤,西格微微吃痛,把摩托车放慢了速度,透过左视镜,西格看着刚刚跟他和好的马克嘴角上扬,很开心的模样,广阔无垠的四周,只剩两方草原和一条公路,西格喊了一句——马克,我们就这样到永远吧。
马克就像平常那样一脸宠溺地回答,他说——好呀。
(二刷的影片,太爱了!)
失去母亲后,西格跟父亲和哥哥生活。原本就孝顺体贴的他,更加珍惜父亲和哥哥。记挂着父亲的节日,在哥哥没时间给父亲买父亲节礼物,他主动买了一瓶香水,算是兄弟俩一起送给父亲的礼物。
当他在学校训练队里第一次遇见马克,或许相遇并无什么不同。西格认为的稀松平常,在马克心里却有另一番想法,他被西格狠狠吸引,一双眼中最明亮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开始主动找西格说话,为彼此制造相处了解的机会,他的头带成了开启了追求的第一步。
马克是聪明的,懂得观察,循序渐进的了解西格和被西格发现并了解。
“我的头带这样绑着好看吗?”马克绑好问拿起跳绳准备跳的西格。
西格愣了半秒,条件反射般说:“还行。”开始快速跳起绳来。
旁边马克自话“我妈妈给我做的,她就喜欢做这些东西。你妈妈呢?”
这个话该说还是要说,没有任何借口“车祸去世了。”马克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借上西格的话“我妈妈神叨叨的,像个疯子。”西格被逗笑,他们盯着彼此看,眼睛不会说谎,西格意识到,他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这个人。
自那之后,两个人和其他两个队友开启了他们的比赛训练。四个人还经常聚在一起吃饭,放学后去森林小溪里游泳。
那条小溪浅浅清澈,马克从桥面一跃而下,钻进水里轻盈自在。西格在木桩上撑着手臂,望着马克钻进去又浮上来,头上丝带湿漉漉地贴紧额头,张扬调皮,冲他笑了好几声,在马克的笑声中,西格陷入迷惑,森林里那些本该鸣叫的飞鸟野虫不再打扰马克的笑声,西格的两只耳只有马克的笑声过去后的微微喘息。木桩另一端用手撑着的人多了个马克。
马克先问“好玩吗?”西格看着他,用手把马克头上的一片叶子拿走,放在自己手里抓玩。天空响了轰隆一声,两个人都有些惊着,西格发抖,马克的手在水里紧紧牵着西格的,半分钟后,马克又开口“西格,我们下次还这样玩吧。”水下的手没有放开,西格也没有回答他。马克想,这就是西格,安静沉默就是他的答案。
那次游泳改变了西格对马克的态度。他明白,这个人身上有吸引他的地方,尽管不愿承认,尽力逃避,可每每躺在床上,脑子里的马克身体混着水珠的样子,在阳光下洁白闪亮,就像光站在那里,让他安心。
西格被好友拉着搭讪妹子,女孩的主动接近,没能驱走西格心里的马克,现实里的马克看见了西格和那个女孩一起抓娃娃,走上前打招呼。
“嗨,西格。”笑着说出来的马克以为自己没有任何不适,当女孩拿着西格夹出来的娃娃,近身亲吻西格时,马克心里像千万吨石头压着,不想看见这令人无法呼吸的一幕。
西格忍着尴尬,向他们彼此介绍名姓。
女孩拉着西格玩其他项目,马克留在娃娃机面前,手里那只小兔子捏得变了形。
隔天在训练室里,两人打照面,或许是马克故意等着西格。西格来的时候,马克早已收拾好。
西格一进来,还是初遇时那副笑脸迎着他。
“你交女朋友了?”马克似笑,绑着鞋带问道
西格正要回答,父亲来训练室找他问哥哥去哪了,跟父亲说完话,转头面对马克。
他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拉着“大人”的帽绳来回摸,这样的小动作透着一丝宠骄,请求马克原谅。
西格过了好久才开口,马克一直在等他。
“我们明天一起去游泳吧,马克?”
“好,几点呢?”
“下午四点怎么样?”
“好。”马克笑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操场训练。
马克觉得西格像个被他偷偷在自己这片世界里宠坏的小孩。
表达爱不是西格擅长的,他只会默默地爱,悄无声息地爱,等对方发现。
西格邀请马克游泳,用这句话告诉马克,我没有其他人,我的心里只有那条小溪,我们俩在那里发生的事,你和我牵手亲吻的所有细节。
约定日不是如期而至。
西格因为哥哥的失踪,不得不寻找哥哥,只好弃了和马克的约定。
找到哥哥后,被哥哥气昏了头的西格,坐在哥哥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汽车里,汽车没驶多远,马克骑着自行车挡在他们面前。
西格哭了,他又一次伤了马克。
“不是说好去游泳吗?”马克忍着自己不敢搂住西格的手,盯着哭泣的西格问,他需要西格的答案。
西格回答了,大喊“走啊,马克,我爽约了。”
马克望了一眼车里的女孩,那个跟西格亲吻过的女孩,也在看他。
马克和着大雨浇湿自己,西格坐上车,哥哥把车开过推着自行车的马克身边,污泥溅了马克半边身子,车内的空气让西格无法呼吸,他在一次次大喊中逼迫哥哥停了车,自己下车淋着雨。
两个人的私事没有影响最终到来的比赛,西格马克他们队,获得了胜利。马克拥抱着父亲母亲,抱着妹妹走远了。
西格一直在看他。
在千人笑声中,西格被父亲和哥哥轮流拥抱祝贺。
马克一眼都没有看过他。
西格难受极了,家庭的庆祝宴也没能让他开心。好友看出了他的心事,也看出来马克和西格之间的关系。
西格握着楼梯栏杆的手在发紧,好友站在他身边。
“你跟马克,不是,马克跟你,你们配合的太棒了。西格,你们很配。”
西格露了一丝嘴角上扬,表示自己听了进去。
两人回到餐桌前,哥哥问他是不是不开心。
西格脑海里走过了好多遍的马克身影又出现了。
爸爸把那辆崭新摩托车推出来时,西格盯了很久,突然起身走到摩托车身边,转动钥匙按钮,驾驶着蓝白摩托车飞奔。
马克和家人看见西格,西格站在摩托车边,朝马克伸着手。
“马克,我带你飞,好不好?”西格调皮一问,问到马克心里去了。
“西格,带我。”
马克妹妹在欢呼,哥哥和西格终于和好,她好久没有看过哥哥这么开心的样子。
夜幕下的公路,好似专门为他们修的。摩托车驶过的声音穿透远方,来自马克和西格的笑盖过一切声质,马克不再有疑,他吻过的少年,正在带他飞。
“西格,以后一起努力好不好?”马克说这话时,西格在左视镜里看得清清楚楚。
你说,要一起努力,那我们就一起走到彼此的未来里去。
“一起努力,一起加油,一起朝更远的地方奔跑。”
全文完。
西格和马克多年后回到故乡,坐在篮球架台上,看着跑道上新生力量在努力奔跑。那条小溪水流依旧清澈,赤裸上身的西格和马克手拉手走到水里,这一次阻挡他们的木桩消失了,森林不变,小溪不变,阳光还是照耀在马克强壮的臂膀上,他们又回到拥有彼此的少年时光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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