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乡,有一条我很熟悉的街,我称之为“老街”。那条街道是黑色的,两旁杨柳依依,很久以前还坐落着几间铁铺,小时候路过老街,总能看见露出健硕二头肌的焊接工在用电钻打着铁板,伴随铁板一声凄厉的“嚎叫”,电钻头与其接触的地方迸发出无数耀眼的火星。
那时候,母亲叫我不要看,因为那光太亮,伤眼睛。
长大后,又路过老街,母亲又叫我不要看。
因为那个地方已经没有铁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间“鸡僚”,里面全是花枝招展的应召女郎,也就是嫖客口中的“鸡”。每一次,当鸡与客人们进入房间之后,同样能听到凄厉的嚎叫,却不见了那耀眼的火星。
靡靡之音不可听,现在路过老街,不但不能看,连听,也不可以了。
但我人生中惟独有一次没忍住,看了,结果一看,就看出事儿了!
一个以前一直跟我们一起打球的大哥哥,竟然刚刚从应召女郎的闺房里走出来,应召女郎还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什么。房间里那种特有的红色灯光打在他们身上,有一种别样的神秘感。
忽然,他抬头,糟了!
我知道,他看见我了。
但马上,他就不看我,我知道他看见我了,他怎么可能看不见!但是他装作没看见,因为他羞愧,自己嫖娼没落在警察手上,却被一个昔日小弟弟逮了个正着。我猜,或许他是有想过跟我搭讪,起码打个招呼。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要怎么解释自己来这里却不是为了嫖娼?说来喝茶么?又或者,来找朋友?
这让我想起一个梗,警察抓到个嫖客,然后他说我在等朋友,自己没有上。引得无数人狂笑。是的,狩猎、交配,是男人的本能,在这个时代,说克制欲望,别人会觉得你是在讲笑话,更何况在妓院这种地方。
就在我想入非非的时候,我这个哥哥竟然叫我了!
“楠!你也来啊!还是这里的好,你说是不是,而且还便宜,真带劲儿!不过你得体力好,要不受不了啊!”他点了一根事后烟,缓缓升腾的白色的烟雾被红色的灯光填满,那种神秘感更甚了。
我一时竟不知怎么回答,为了避免尴尬,只好附和道,是啊是啊,真带劲儿,上次累死我了!
于是,从那天之后,我成了球友圈最懂玩的那个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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