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媳》萍常心作品
秀姑成亲后,生活很是滋润自在。影少爷和塘少爷性格逈异,他的面相和林大先生一般不二,性格却像母亲方氏,温厚纯良,好说话。他和秀姑本就情意相投,现在秀姑又有孕在身,他更是呵护备至,处处迁就。林大先生和方氏对自己即将到来的长孙也是极看重的,送了很多滋补之物让秀姑养胎。一时,母凭子贵,秀姑觉得自己在林家的地位水涨船高,她将为林大先生这一房诞育下第三代,长孙啊!她是有功之人!慢慢的,随着肚腹高高隆起,秀姑对奶奶的神情是越发的倨傲起来。
奶奶是极体谅婆婆的,秀姑怀孕后,林嫂一个人在厨房要为林家一大家子人三餐忙碌,她的年纪已经有点大了,精力和前些年无法相比,时现疲倦之色。而现在时世艰难,生意越来越难做,林大先生只得节流,尽量压缩家中开支。
原先伺侯林老太爷的小丫鬟、打扫庭院干粗活的陈妈,还有原来专门跟班的小伙计,他都付清工钱,让他们另找下家去了。其他各院各房也减少了奴仆,一时,林家大院少了十多个人,空出好多个小房间。性情宽厚的婆婆觉得很难开口让奶奶重回厨房去帮林嫂做活,心里别扭。奶奶不多话,对家里情况却是心知肚明,便自己去找婆婆开口,要到厨房去帮林嫂,婆婆很是欣慰:“那,巧妹!就辛苦你了。”
看到日日在厨房忙碌的奶奶,秀姑便觉得自己在林家的地位比她高,又见奶奶比她成婚早的多,却至今没有什么动静,便有意无意地言语讥讽,明里暗里的拿奶奶作比较。三番两次后,奶奶脸上淡然,心里却是被揪着疼。
这天早上,奶奶在灶台上忙着炒鸡蛋、红烧豆腐,秀姑挺着大肚子,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奶奶悠悠然:“嫂子!这红烧豆腐,我都有点吃腻了,那味道,有点难过,哦,我倒是傻,嫂子没怀孩子,不知道孕妇敏感呢!”
奶奶一呆,手中的铲子停了一下,淡淡地说:“哦,我知道了,等会儿另外给你炖个肉末蛋汤吧。”待早饭吃好,厨房收拾干净,林嫂也出去了,奶奶呆坐在灶前凳上,眼中慢慢地蓄满泪水,眼眶装不下,流了一脸。奶奶抖动着肩膀,捂着脸哭了!
奶奶不知道的是,婆婆领着小叔子正往这边走来,听到响动,便进了厨房,看到哭泣的奶奶,方氏愣住了!这么多年,她从未看到这个朴实坚韧的孩子哭过!小叔子已经九岁,个子长高了很多,看到自己最依赖的嫂嫂如此,立马蹿到奶奶身边,粗声大气的说:“嫂嫂,谁欺负你了,告诉云儿,找他算账去!”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奶奶连忙站起来用衣袖擦干眼泪:“没事,没事!云儿,嫂嫂只是有点不舒服,肚子痛。”婆婆也来打岔,把小叔子连哄带骗地送出林家大门,让他去私塾上学。方氏回身立即把奶奶叫进卧房,关上门:“巧妹,你和娘说,你为什么哭?你是从来不哭的,受了什么委屈,告诉娘。”
奶奶见真的隐瞒不下去了,便含泪把她和塘少爷成亲至今从未同房,秀姑又拿话欺侮她的事都说了。方氏惊呆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稍微定定神,对奶奶说:“巧妹,你莫太难过,娘和爹爹会给你个交代的。”
晚上,林大先生从店铺回到家里,还来不及吃饭,方氏便把他叫进卧室。林大先生一时摸不到头脑,觉得妻子今日很是古怪。方氏略有踌躇,还是把白日里的事说了。林大先生立时气得在房中直打转:“这个逆子,逆子!我林家怎么出了这么个不知人伦纲常的逆子!”
旋即出门,把塘少爷拎到房中,外面只听的叮哩哐啷一阵乱响,尔后是塘少爷压低声音的哭泣,夹杂着方氏着急的低语。大半个时辰后,塘少爷从爹娘房中走出,白皙俊秀的脸上明显有五个手指印痕,发红隆起,嘴角还豁开一个小口,有血渗出。
三天以后,是十二月初八。这晚奶奶回到房中,竟发现桌上蜡台两只红烛高燃,桌面上还放着四盘点心:红枣、桂圆、莲子糕、喜印馒头。奶奶呆立着,一动不动,她一时不知是何状况。塘少爷从床上站起来走到奶奶身边:“巧妹,这是娘给我们备下的,爹要我们好好过日子。巧妹,你也莫怪我,我,我,我………!”他拉起奶奶的手,慢慢地,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把奶奶搂进怀里。
奶奶浑身震颤,一阵无法自控的心慌之后,她从丈夫怀中抬起泪眼,盯着丈夫精致的脸:“大少爷,巧妹知道配不上你,也没有怪你!爹娘要你娶我,往后,你不轻贱我,巧妹便生生死死都是你的人了!”红烛高燃,一片红光摇曳中,垂放的大红绣金丝鸳鸯帐幔微微抖动,轻微的喘息声给寂静的夜晚带来丝丝活色。成亲一年之后,奶奶做了女人,从童养媳成为塘少爷真正的媳妇儿!
《未完待续》原创作品,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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