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9月的某一天下午,南风吹送,阳光炽热的照在大地上,路人躲在树荫下,屋檐下行走。
这是一个好日子,因为我结婚了,是国家认可的,在大步镇政府内的民政办领了证,我在想,领证的大多数人,应该都是,欢天喜地地憧憬着即将到来的婚姻生活,而我是例外的,极个别的一小类人,我不敢想像以后的生活,我是和秋芬有约在先,才去领这个不想得到的证的,可能上天也在怜悯我吧,当我走出政府大门时,天却无端端地下起了雨,这雨狠狠地下了一阵子,也就是一二分钟的时间吧,路面全湿了,还有涓涓的细流在马路两边汇成,雨也就收了。一股热浪从地上冲上来,直扑脸面,这雨就像眼泪,在哭泣我这位不幸的人。
在政府大门口,秋芬建议和我一起去买几件新衣服,当是结婚时的体面吧,然后和我的老公就此分手,婚礼约好在十天后举行。
我土生土长的村叫黄村,大步镇人们口中的西伯利亚,这村保留着淳朴的民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习惯。或许是太过淳朴吧,我也就变得特别的幼稚,幼稚到不可思议的地步,直接影响了我的一生。
夜深了,村庄里除了昏暗的路灯依然坚守着岗位,家家户户没有一点生气,村民已进入了梦乡,村子是死一样的静。只有心事重重的我,仍然在黑夜里偷偷摸摸地做着不放心的事。
在一间古旧的青砖瓦房里,大厅的神后房,我平趟在床上,竖着两个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确认听不到任何一点声音后,侧过身把目光望向房间的门口,门口没有门,只有一道大红花布垂挂着的门帘,透过门帘便知道大厅里是否亮着灯,此时门口是黑蒙蒙的,我还是对自己看到的不放心,翻身坐起,定定神,走下床,赤着脚,蹑手蹑脚走到门口,把门帘轻轻地掀开一些,头探了出去,眼睛望向在厅左边的房门,门缝里没有光线透出,哥哥和嫂嫂睡着了,又望向右边的父母的房间,我明知道那里没有人,妈妈在医院陪伴住院的父亲,我还是看了看,舒了一口气,然后安心地拉亮了自己房间的电灯。灯光比起路边的街灯好不了多少。
坐回床上,伸手在枕头底下,摸出薄薄的一包用书本纸包裏着的东西,不急不忙地打开,红色的小本子就出现在眼前,我觉得它红得刺眼,扁扁嘴,露出了一丝苦闷的笑,结婚证上一个糟老头和自己各自的单人照,被一个公章盖着,我看到老头有点恶心,不晓得今天糊里糊涂的就作了这个决定,现在有点后悔。这是我30年来第一次领的结婚证。爱人与我爸爸居然是同年出生,而且还是儿时的玩伴,比我大一半,还多出几个月来,老头却健健康康的在家里等着娶我过门,而我的父亲已病入膏肓,命悬一线。
今天下午到大步镇镇政府内的民政办,领结婚证时尴尬的一幕又在脑子里出现,我的脸真不知往哪里放,只感到徙然就热了。
办证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看着我和老头,伸出手来,手指在我们面前划过,不解地问:“你们自愿结婚”?我稍沉黙几秒,不知可否地点点头,女人还是愣了一下,然后无奈地低头去做她的事,一会儿又对着我问,你嫁给他?我想到在镇政府门口等着的秋芬,然后厚着脸皮地点点头,也难怪这女人不相信,在当时我们的这一例,从年龄上讲,是开创了本地婚嫁的先河,绝无仅有的,堪称奇葩!
我想到在医院治病的父亲,泪水止不住滴落下来。
重新把它包好,在房间的角落里,那一堆旧书部纸的最下面,把红本子放了进去。这堆旧书纸陪伴了我22个年头,好几次妈妈都要当废品买,是我极力阻止,之后就一直的保存到现在,妈妈肯定不知道这里面有我曾经最想得到,现在最不愿意看到的东西。(待续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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